“众卿随朕来。”
王世充没有回宫,他只是转过身,示意众文武跟着,便默默的走向身后的城门楼。
王玄应、杨公卿、段达等默默跟随。
在他们的视线中,王世充那曾经雄壮昂扬、意气风发的背影竟是那样的萧瑟、悲凉。
甚至就连脚步都显得沉重而踉跄。
进了城门楼,王世充居中落坐,众人也默默的分坐两旁,屋中的气氛一时格外沉重。
良久,王世充开口了,这位昔日的枭雄显得憔悴而绝望。
“诸卿,如今外无援兵,内无粮草,我大郑已是时日无多。”没说几句,王世充竟哽咽了:“诸卿跟随朕多年,无不劳苦功高,不该没个下场,城中三十万军民,更不该因朕而死。”
“所以,朕决意纳降,不知诸卿意下如何?”
虽然早料到了王世充的选择,但此话一出,众文武仍是不禁悲从中来,毕竟,这郑国不仅是王世充的,也是他们的。
“陛下——”众文武也是号啕大哭,但是,却并无人反对。
大势如此,再挣扎又有何用!?
不,有人反对!
“父皇,”王玄应这时泪如雨下,嘶声拜伏:“不能降啊,您创此基业不易,岂可拱手让人?”
王玄应舍不得啊。
他这个太子的宝座还没坐热,他还没当过一天的皇帝啊。
“痴儿!痴儿!”王世充潸然泪下,探身摸了摸王玄应的头顶,涩声道:“你以为朕舍得吗?但天意如此,奈何!奈何!”
“朕若不降,一旦城破,洛阳必化为齑粉,我王氏一族也会族灭。朕不能做此不孝子孙,让祖宗断了血食啊!”
王玄应这时也没话说了,他是不甘曾经到手的宏图霸业,但更不想死。
“父皇——”
这位郑国太子又是一阵泪如雨下。
王世充仰面向天,稍稍平复了一下悲痛欲绝的心情,然后转向段达与杨公卿:“段爱卿,便劳你起草降书,杨爱卿,你去宫中取口簿、鱼鳞册以及玉玺等物。咱们——降了!”
等最后两个字艰难的说完,王世充似乎瞬间泄了气一般,苍老了许多。
“臣——奉诏!”
段达、杨公卿闻言,心中如释重负的同时,也是苦涩非常。
“杨汪将军,你去通知唐军,说朕愿降,让他们稍待片刻。”王世充强撑精神,又做了吩咐。
“臣遵旨。”杨汪也抹了抹眼泪,出门而去。
而随着杨汪的出门,屋中的哭声瞬间更响亮起来。
城下。
程咬金正等得着急,便见杨汪从城上探出头来,一脸伤感道:“程将军,陛下已经决定纳降,请稍待片刻,略作准备。”
“好,好,陛下真是明智之举,某立即回禀。”程咬金大喜,立即拍马冲回本阵,一脸的欢天喜地:“殿下,那王世充果然降了,马上就出城。”
“嗯,孤听见了。”李世民也兴奋莫铭,他拍了拍程咬金的肩膀:“咬金干得不错,孤给你记一功。”
程咬金顿时乐得眉眼不见,这功劳来的真是轻松,就是动动上下嘴皮的事。
“好了,你将窦建德等押回吧。”
“诺。”
程咬金连忙回身,将一众囚车又送回后阵,免得待会纳降时碍事。
“殿下此次东征,终于得竟全功,真是可喜可贺啊!”夏雨多聪明,立刻马屁送上。
“哈哈,全赖军师相助,否则,岂会如此神速!?”李世民马上投桃报李。
这话说得没错。
历史中,李世民从武德三年七月初一出征,到次年五月十一王世充降,耗时十个多月。
李唐虽然最终获胜,但也代价巨大,粮草、军械、兵力,都损耗极巨。
而这一世,有了夏雨的帮助,李世民只用了五个多月便解决了战斗,时间短缩了一半。
而且,国力损耗也大为减轻。
这一切的变化,自然都是夏雨穿越带来的蝴蝶变化。
“对了,”夏雨忽然想起一事,压低声音道:“伪郑降了,王世充君臣殿下打算怎么办?”
李世民愣了愣,笑道:“王世充好歹是一国之主,和其家人自然也得递送长安,交由父皇发落。”
至于日后李渊会不会下黑手,整死王世充一家,关他屁事!
当然,夏雨也不关心,这王世充还下黑手刺杀过他,他巴不得李—厚黑—渊早点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