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洛阳州衙,一州佐官和衙役都在诚惶诚恐的等着发落。
夏雨也不废话,当即下令全部留用,安了这些人的心,随后,他马上下达了三项政令:
第一、贴出安民告示,严肃城中纪律,让百姓安心。
第二、命一应降官和衙役,迅速上街,广设粥棚,准备赈灾。
第三、让宇文士及、房玄龄、长孙无忌,立即调用大量民夫、车马,大开回洛仓,火速将粮食运进城内救人。
封德彝、高士廉两位老将则迅速熟悉情况,居中调度。
刚安排完毕,跟着李世民入宫的杜如晦却火急火燎的冲进州衙,远远的便嚷开了:“军师,军师何在?”
夏雨赶紧迎上去:“在呢。杜大人,何事惊慌?”
杜如晦一把拉住夏雨,急道:“伪郑皇宫里发现了一些了不得的东西,殿下让军师速去。”
“可我这正忙着赈灾。”夏雨有些为难。
封德彝忙帮腔道:“军师且去。此等小事,有我等招呼足矣,切莫误了殿下大事。”
“对,对,军师只管放心便是。”房玄龄等也纷纷附和。
夏雨一想也对,眼前可是号称史上最强开国天团的家伙,赈灾这种小事哪难得住这帮人。
“那,那有劳诸位了。”
辞别众人,夏雨带着亲卫,便和杜如晦赶奔皇宫,路上便好奇的问杜如晦:“杜大人,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你和殿下这般紧张?”
杜如晦神情怪异,欲言又止,苦笑道:“某可不敢说,军师还是到了自己看吧。”
这般神秘?夏雨愕然之下,便越发好奇了。
须臾,夏雨二人直入宫殿。
只见这隋炀帝杨广耗尽巨资建造的宫室极为壮丽、奢华,让人疑为天上宫阙、叹为观止!
杜如晦领着夏雨,来到一间宫殿前,门外,张阿难正如临大敌的守着。
“军师,殿下在殿中等您。”张阿难见夏雨来了,迎上前,轻声说了一句,指了指屋内。
夏雨点点头,迈步进屋,一回头,却见杜如晦没有跟进来,心中越发疑惑了。
“军师来了,快坐吧。”
屋中,李世民端坐着,脸色铁青而愤怒,其身前还放着一只大号的雕漆木匣,但匣口却封着。
“诺。”
夏雨在一旁坐下,忍不住道:“殿下有何事,如此着急召唤臣?”
“军师且看。”李世民默默的推过木匣。
夏雨真要急死,一帮人个个打哑谜,一点也不爽利,却也只好推开木匣,里面赫然是上百封的书信!
而且,信封俱是空白,没有任何信息。
这般古怪!?
夏雨一愣,一般信封上总要有点信息的,比如某某亲启、某某拜上,少有一片空白的。
他疑惑更甚,便随手捡起一封,抽出信纸,展开观看。
正文很短,只有百十个字,夏雨一扫眼,便是看完了,但脸色却立马变得一片阴沉。
随即,他又马不停蹄,飞快的连拆十几封。
终于,夏雨停下了手,拆不下去了,但脸色已经和李世民一般,都是出离的愤怒。
因为这些信,都是写给王世充的,但主人,却无一不是大唐的高官、大将。
甚至就有目下军中之人。
而信中的内容,要么是暗通款曲、为郑国提供情报,要么是首尾两端、为自己留后路。
你说,这样的信件,李世民看了能不咬牙,夏雨看了,能不切齿!?
太卑鄙!
太无耻了!
“军师,”年轻气盛的小秦王一脸恨恨道:“你说,这般无耻之事,孤要不要追究?要不要禀告父皇?”
“不!”夏雨虽然很想赞同,但略一思索,便摇了摇头:“这些东西,牵涉太大,如果追究,朝局必乱,殿下也必被无数人忌恨。”
“所以,臣的建议是:找个机会,在所有人面前,声明没看过信中内容,然后付之一炬,表示绝不追究!”
李世民目光一凝:“军师让孤学那曹孟德?”
“不错。”夏雨点点头,劝说道:“反正窦建德、王世充已灭,我大唐席卷天下之势已成,这些人也没了再骑墙的机会,殿下不如示之以恩,给这些人一个改过的机会。”
接着,他压低了声音:“这些人但凡还有半点良心,必对殿下感恩戴德,日后——”
夏雨停住了话头,对聪明人说话,无须说透。
李世民略一沉吟,他刚才也是被气晕了,现在想想,还是夏雨这般处理比较妥当,大唐初立,确实乱不得。
“军师所言甚是,便这么办吧。”
或许,这对他还是一件好事,是个收买人心的好机会!
……
当晚,李世民即大会群臣,庆祝收复洛阳的同时,也将木匣取出,说明了信件来历。
然后,在无数人愕然、庆幸、不解的复杂眼神中,将所有信件付之一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