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凌敬争宠争得厉害,若窦建德都听凌敬的了,他这个丞相的宝座那还能坐得稳吗?
“陛下,臣以为凌祭酒二人多虑了。”
“汴、管、荥阳三地,首鼠两端或许是实,但要说是计,那就过了。”
“这三地兵只有数千,良将更无一员,能自保便谢天谢地了,又岂敢来捋我十数万大军的虎须?”
齐善行言辞犀利,当即反对。
齐善行的判断是正确的,夏雨只是想保全三地、然后让夏军尽快赶到虎牢关去送死。
至于让三地偷袭夏军粮道,还真没这想法,因为这是送死。
充其量,夏雨只是想大破夏军之后,让这三地收拢一下逃散的兵卒,免得祸害一方罢了。
孔德绍、张玄素、刘斌当即附和,他们却又和齐善行交好。
窦建德踌躇了一下,心中齐善行的意见不禁占了上风,沉吟道:“朕也觉得,应该接受。这三地兵微将寡,谅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凌敬一听大急,他一向心思慎密,宁多虑,不心大,刚要说话,窦建德便摆摆手道:“凌祭酒的担心,朕也明白。这样吧,三州之外,朕各留兵三千驻守,保护粮道。”
“此外,一路之上,三州州城不取,但沿途各县城尽取之。这些县城,充其量有二、三百兵马驻守,取之不费吹灰之力。如此,后路当可无忧。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众文武一听,觉得还是窦建德高明,既节约了时间,又避免了可能存在的隐患,当即纷纷赞同。
凌敬犹豫了一下,也觉得可以接受。
唯一的小缺点,就是粮道上多费了点兵力,但现在夏军兵力雄厚,这点缺点完全可以接受。
窦建德顿时十分得意,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聪明了,却不知他的反应,正中了夏雨下怀。
随即,窦建德再次召见三地使者,扔下话来:“希望朕不攻三州可以,但西去各县,朕要取之,以保粮道。你们是自己献出来,还是朕提兵去取,当可一言而决。”
三地使者见和计划略有些小出入,但早得授机宜,纷纷道:“岂敢劳陛下大军,臣等回去,立即撤军,让出各县,以示诚意。”
窦建德一听,十分满意,也更加放心,点头道:“如此甚好。尔等马上回去禀报,朕后天即起大军西行,休要自误。”
“臣等告退。”
刚送走了使者,忽然,有密谍匆匆来报:“陛下,小人一行,近来潜伏虎牢关附近,有重大发现。”
“噢?”窦建德一听,精神大振:“快快说来。”
“据小人等观察:虎牢关上,出现了玄甲兵的旗帜,还有秦王李世民的帅旗。小人推测,李世民已率军来援虎牢关。”
“随后几日,小人等果见李世民多次出关,勘测附近地形。军情重大,特来禀报陛下。”
“李世民来了!”窦建德精神一振:“看来,这位秦王殿下是想与朕在虎牢关一决高下啊。”
“很好,朕有何惧!?朕且问你,李世民带了多少兵马?关中情况如何?”
密谍忙道:“回陛下,小人等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探明:关中只有郑军降兵七千,李世绩部一万,李世民此来,只带了玄甲兵三千五百人,和什么翼骑兵五百!”
“什么!?”
窦建德和众文武一听,俱各大吃一惊,差点以为听错了。
随即,窦建德哈哈大笑,一脸轻蔑道:“好个李世民,端得轻狂,只带四千骑,便敢来与朕叫板!”
“世人都说这李世民骁勇无敌,天下莫不可挡,以朕看,多半言过其实,时无英雄,遂使竖子成名。”
“此次,朕便要会会这位少年秦王,看看他究竟有多少成色。”
一向谨慎的凌敬也是直摇头,也觉得李世民太过托大了,夏军十几万,你带四千人是啥意思?
真当夏军都是泥捏的,一打就碎?
虽然虎牢关中,还有一万七千唐军,但其中有七千降军,还要守关,能调出多少人出战?
“恭喜陛下,此战我军胜利在望。若能大破唐军,必能威震天下,大业可成!”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一见凌敬都开始拍上了马屁,众文武也纷纷跟上,一时拍得窦建德是飘飘然,十分得意。
……
一日后,十余万夏军拔营,浩浩荡荡,连绵十数里,一路杀奔虎牢关而去,沿途各县望风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