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却站了出来,支持凌敬:“某以为凌祭酒所言有理,这徐、孟二人朝秦暮楚,乃反复小人,万不可用,若不除之,必为后患!”
一时间,众文臣竟是争吵起来,各不相让。
说起来,夏国文臣不团结,都是常例了,你赞成的,我必反对,反正不能让陛下都听你一个人的。
见文臣们又吵上了,众武将面面相觑。
这种动脑子、讲道理的活,他们可不擅长,所以,个个也不吭声,免得引火烧身。
窦建德被文臣们吵得头大,摆了摆手道:“行了,都别吵了,成何体统!朕自有主意。”
他想了想道:“朕崛起草莽,所仗者,无非是仁德和信义。徐、孟既降,朕不可出尔反尔,否则,必为天下人耻笑,以为朕不能容人。”
“不过,这二人品德朕心中有数,诸卿也不用担心。待会两军相会,切不可失礼。”
“诺。”
眼见得窦建德做了最终决定,文臣们都歇了,凌敬虽然心中不甘,却也不敢再行劝谏。
宋正本的前车之鉴,他可一直是记得。
只是,一股莫名的担忧,仍自萦绕在他的心头,久久挥之不去。
很快,一刻钟后。
徐圆朗、孟海公率二万余降军来到阵前,这些曾经的山东大汉,此时个个面黄肌瘦、有气无力。
这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一见窦建德亲自出迎,徐圆朗、孟海公也是慌忙下马,远远的便快步上前,拜倒于地。
“罪臣抗拒天威,罪该万死。万幸陛下不弃,愿意收纳,臣等感激涕零。”
见徐圆朗、孟海人一脸哽咽,十分自责的模样,窦建德心中大悦,觉得这二人似也赤诚,往日反复,多半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二位将军请起。”窦建德连忙上前,扶起二人,一脸豪爽道:“今后大家是一家人,往日种种,不必再提。”
“今封二位将军为龙虎大将军,从二品,仍旧统带旧部,不知可好?”
窦建德心情一好,竟也没亏待二人。
按夏制,这官职也不低了,和张青特、曹旦、高雅贤等相同,仅次于骠骑大将军刘黑闼。
更重要的是,竟仍让二人统领旧部,而不分拆,分外优厚。
徐圆朗、孟海公一听,真是喜出望外。
二人原本心中忐忑,生怕部下被窦建德分拆后吞掉,这样一来,他们便成了光杆司令,生死操在他人之手。
现如今,却是心中大定,只觉得这窦建德不愧素有仁德之名,端得大气。
“谢陛下天恩,臣等感激涕零。”徐、孟二将慌忙又跪下,拜谢再三。
窦建德身后,凌敬、魏征脸都绿了。
他们本来就看不上徐、孟,万没想到,窦建德不仅不杀二人,竟还让他们统领旧部。
这真是为了一点虚名,就养虎为患啊!
凌敬、魏征想再劝谏,但窦建德一向好颜面,今既出口,众目睽睽之下,又如何能反悔?
他们若强谏,只会惹恼了窦建德。
想想宋正本、王伏威的前车之鉴,便连魏征这样的头铁之人,也是心中叹气,放弃了。
“恭喜陛下,又得两位良将。”
齐善行这时笑呵呵地出言,这位丞相大人长于内政,短于军事,竟是没看到可能的危害。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见齐善行抢了先,众文武也纷纷拍马。
至于是谁是真赞同,谁是心中反对,那便难说了。
窦建德心中大悦,只觉得自己仿佛有王霸之气,任何等枭雄见到自己,都只有纳头便拜的份。
他扶起徐、孟将二人,乐呵道:“好了,二位将军不必多礼。青特。”
“陛下。”
后军大将军张青特连忙出列。
“你安排两位将军扎营,奉上粮草、酒肉,让将士们好好吃顿饱汉。然后带二位将军入城,今日朕犒赏三军。”
“诺。”张青特答应。
“谢陛下。”
“谢陛下。”
……
一听犒赏三军,数万夏军欢喜不已,纷纷振臂狂呼,一时声震云霄、几令天地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