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不多会,张玉领着一个十四、五岁的锦衣少年走了进来。
小伙子长得虎头虎脑,一看就是憨厚老实的那种,而且年纪虽小,却已然颇为健壮。
“殷元见过军师。”不愧是世家子,殷元很有礼貌,当即见礼。
“少郡公有礼。”夏雨点点头,笑吟吟道:“找我有事?”
“呃——”殷元挠挠头,小伙子脸嫩,吞吞吐吐、扭扭捏捏的,似乎很不好意思说。
“少郡公,大家不是外人,有话直说吗!”夏雨一脸如沐春风,心中却在打鼓:娘的,莫非是啥难题?
殷元咬了咬牙,似乎下定了决心,竟‘扑通’一声跪下了。
夏雨措不及防,吓了好大一跳:“少郡公这是——”
“军师学究天人,乃世之俊杰,小子想拜您为师!”小伙子鼓足勇气、涨红着脸,说出了来意。
夏雨顿时惊了:我操,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啊。
可是,我这前脚刚拒绝了许敬宗、程咬金等,后脚若收了你,自己打脸不说,还得罪人啊!
老殷啊老殷,大家都是男人,你又何必‘强人锁男’!
“少郡公快请起。”夏雨一脸难色,赶紧上前搀扶:“殷将军应该知道,我这不收徒啊!”
“军师若不答应,我便不起来。”殷元却很固执,咬死了不放。
他当然知道,夏雨拒绝了不少人,想拜师,很难。
但是,若非如此,殷开山哪会打殷芷兮这张牌!这样的绝色美女,到哪都是奇货可居。
既然你夏雨吃干抹静了,那便不能不认帐。
苦也!
夏雨果然坐蜡了:男人啊,一旦管不住裤腰带,还真就很麻烦。现在这可如何是好?
“少郡公,你看,我这年纪也大不了你几岁,你拜我为师,不合适。”
夏雨开始苦口婆心的讲道理。
“父亲说了,达者为师。”殷元却认了死理:“您文采风流,谋略过人,天下谁敢不服?”
夏雨头大如斗,疯狂diss殷开山:老殷啊老殷,你可真是坏透了,这、这真是把我架火上烤啊。
隐约间,联系历史,夏雨似乎也明白了殷开山的难处。
其实,殷开山戎马一生,却无子无女,眼前这殷元,还是不久前,从其兄长处过继来的。
目下看来,这殷元憨直有余、智慧不足,并不是能支撑家业的好人选。
但是,殷开山别无选择。
更重要的是,两年后,仍在盛年的殷开山突然暴卒,是去世最早的唐初名将、凌烟阁功臣。
据一些史学家考证,其很可能是死于长期征战带来的伤病累积。
也就是说,此时的殷开山,很可能看着精壮、但其实身体早出了问题,只是在强撑着。
所以,殷开山急着替殷元铺路,硬赖上他,便可以理解。
毕竟,此时的夏雨,年轻,有才华,有手段,还深得李世民的宠信,标准的前途无限。
若殷元能拜入其门下,无疑可以照拂殷家数十年。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夏雨心中感叹,忽道:“少郡公,殷将军的身体,是不是最近出了问题?”
殷元大惊,失声道:“军师如何得知?”
这事,父亲可一直瞒着世人啊!这军师,莫非真如传闻中那般,有神鬼莫测之智!?
夏雨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而回顾历史,殷开山的忧虑也并非多余。
殷开山死后,殷元的确只继承了一个郧国公的空头爵位,然后终其一生,碌碌无为。
殷家,只富贵了一代,便走向了没落。
那么,帮还是不帮?夏雨面临了两难的选择。
踌躇了半天,他到底不是提起裤子不认账的渣男,太伤人品的事情,还是不能干的。
只不过,收徒还是不合适的,得另想办法。
“少郡公,”夏雨略一琢磨,这聪明的家伙便有了绝妙的办法:“芷兮这义女,只是个名义,未入殷家家谱吧?”
殷元一愣,不明白为何说到这了,老实道:“是的,军师。”
殷芷兮在殷家,说到底,只是一个用来结交权贵的工具,谁会真把一个工具当做家人?
一个犯官之女,教坊司出身,又有谁家愿意纳入家谱?
义女?
只是一个粉饰颜面的称谓罢了。
事实上,只要殷元能顺利拜入夏雨门下,夏雨处何对待殷芷兮,殷家不会有半点过问。
这很冷酷,但这就是现实。
“这样,”夏雨微微一笑:“你回去告诉殷将军,将芷兮正式纳为义女,加入族谱之中。”
“等洛阳之战结束,我会向殷府提亲,娶芷兮为媵。”
“这样的话,咱们两家就算是真正的亲戚了。你就以妻弟的身份,跟在我身边做事吧。”
媵者,平妻也,低于正妻,但高于妾。
不过,媵妻也必须是清白出身,所以,殷芷兮要漂白一下,成为殷开山的真正义女。
如此一来,殷芷兮便能摆脱罪女的身份,正大光明嫁入夏府。
注意,是地位更高的‘嫁’,而不是纳妾的‘纳’。
而殷元虽然拜不成师,但双方成了亲戚,一个小舅子的身份也并不比弟子来得差了。
而夏雨,却也不亏。
得了个如花似玉的老婆不说,还获得了殷开山强大的政治资源,这可是极大的助力。
标准的一箭三雕,溜得飞起。
殷元虽然憨厚,但并不蠢笨,略一琢磨,便回过味来,大喜道:“军师高明,我这便向父亲回禀。”
“还叫军师吗?”夏雨乐呵呵道。
他这个提议,只要殷开山智商有半点在线,就不会拒绝。
“姐夫。”殷元马上改口。
“去吧。”
“哎。”殷元欢天喜地,一溜烟去了。
胡三一和张玉相视一眼,也是服了,差点给夏雨的骚操作竖起大拇指,大呼:老铁666!
“好了,咱们走吧。”又耽误了一点时间,夏雨便要赶紧出发。
“公子。”
就在这时,夏雨身后的房门开了,一声深情的娇呼唤住了他。
夏雨回过头。
却见殷芷兮秀发披散,显然是未及梳妆,但神情激动,美目含泪,对着他便是深深一福。
“公子对奴家情深义重,奴家无以为报,此生必生死相随。”
夏雨的话,她在屋内都听见了。
塍妻的身份,那是她做梦都不敢奢望的,可如今,夏雨轻而易举的就帮她办成了。
这份心意,这份手腕,得夫如此,妇复何求!?
夏雨笑了,只是道:“我的女人,我来宠!好好休息,以后的好日子,还长得很。”
看着夏雨昂然远去的背影,殷芷兮有些痴了。
我的女人,我来宠。
这话,很霸道,也很深情,让这位花季少女的内心满满的都是幸福,只觉苍天待她,真是不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