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李道玄率一百军士押着囚车,正在等待。
这是个没耐心的,不停的踱来踱去、抓耳挠腮,那焦急的模样,让裴玄二人一脸无奈。
“我说郡王爷,稍安勿躁!您这走来走去的,让人眼晕。”
“是啊,您再急,军师没来,咱也走不了。”
“啰嗦!”李道玄一脸的没好气。
他最烦等人了。
也是这货对夏雨颇为敬畏,若是换了别人,敢磨蹭了这么久,他早就杀上门硬提溜人了。
就在这时,殷元兴冲冲而来。
“元子,”李道玄连忙招呼,二人极熟,便直接唤了小名:“怎么样,军师起来了?”
“起来了。玄哥儿,我有事,先走。”殷元一抱拳,一溜烟走了。
李道玄刚想再问两句,殷元却已经没影了,不禁诧异的嘟囔着:“干吗像狗撵似的!?”
“诸位,不好意思,久等了。”
终于,夏雨姗姗而至,由于迟到的原因太过不可描述,这货脸上有些发烧,很是尴尬。
“我的大军师,您可舍得起来了。”李道玄没好气的翻翻白眼。
夏雨为什么起床晚,他当然知道。
事实上,昨夜,殷开山也给这货安排了一个美貌侍女暖床,夏雨那边,料想也是如此。
但这也着实让人久等了吧!?
夏雨不动声色,错身而过处,轻轻扔下一句话:“你若再唧歪,以后再啥都不带你。”
“……”李道玄立马闭嘴,神情幽怨无比。
这军师也太不厚道,一直用这话威胁人,可、可他真的就怕这招啊!
当即,一群人大开府门,有人引领着,直奔城中刑场。
囚车辘辘,刚一上街,夏雨便吓了一跳,只见沿路密密麻麻全是人,全是愤怒的百姓。
“那个就是吃人魔王朱粲!”
“禽兽不如的东西,打他!”
一声呐喊处,什么臭鸡蛋、烂菜叶,顿如雨点般飞来,只一瞬间,便将朱粲淹没了。
这恶魔被砸得哇哇大叫,满头满脸都是污秽。
夏雨大惊失色。
朱粲民愤滔天,他一点也不奇怪,但是,你们扔东西看准点啊,咱连他也一起砸呢!
好家伙,若不是他躲得快,一个臭鸡蛋险些就闷他脸上。
受了池鱼之殃的夏雨抱头鼠窜,连忙远得远远。
裴玄和杜秋很机灵,连忙‘忠心耿耿’的跟上夏雨。
“大伙都看紧了,百姓们扔东西随便,但别让人把这狗贼打死了。”李道玄见势不妙,扔下句话,也是逃之夭夭。
众唐军无奈,领导们可以溜,他们却不能,只好在‘枪林弹雨’中苦苦支撑。
不多一会,每个人身上都不可避免的多了些臭哄哄的烂菜叶和臭鸡蛋,脸色直比窦娥还冤。
夏雨下塌之处,离刑场不过两、三里地,实在算不上远。
但就这么点距离,囚车却走得如同龟爬,快半个时辰了,还在半路上慢悠悠的爬呢。
没办法,新安城的百姓实在太‘热情’了。
面对铺天盖地的漫骂和雨点般的攻击,囚车能走得快,才是见鬼了。
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当囚车到走一处酒楼旁,楼上竟有一名书生大喝一声:“朱粲狗贼,还我父命来!”一抬手,竟洒出一大罐臭哄哄、连汁带水的不明物体来。
“哗啦!”
朱粲顿时被淋了个满头满脸,一脸奇臭无比的味道顿时飞散开来。
我操,是大粪!
夏雨差点吐了,惊悚之下,忙不迭又逃得远了点,这要不小心糟了殃,还能吃得下饭?
“呕——”朱粲吐了,吐得稀里哗啦。
他是禽兽,是恶魔不假,但不代表他喜欢大粪,一样顶不住。
“哈哈哈!”那书生放声大笑,竟是笑得泪流满面,状似疯狂:“朱粲恶贼,你也有今天!”
“你千刀万剐之时,某必生食汝肉,以慰家父在天之灵!”
“对,千万万剐!”
“不能便宜了他!”
百姓们似被书生引发共鸣,满城都是愤怒的咆哮,直入云宵,天地变色。
“民不可欺啊!”
“否则,这便是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