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沈大人你这么做,经过我们的同意了吗?”
董家子弟怒而起身。
衙役们抬起板子便将人打回原地,跪在当场。
大堂里立即响起一片杀猪般的惨嚎声。
“沈光羲,你私相授受!”
“我要见张刺史!我要进京告御状!”
砰!
沈别驾拍案而起。
“告御状?你们先看看,这是何物!”
沈别驾让人将拉到后院的粗麻抬上来几捆。
又将葛大根先前磨出来的麻线,让董家子弟看清楚。
讲明白董家制衣行以次充好的手段和人证物证后。
方才还叫嚣着告御状的董家子弟,此时根本无心顾及赔偿的事,全部狡辩着,制衣行的事与他们无关。
“无关?你们拿的董家制衣行的分红,就是贪污了朝廷军需费用的钱,你们说无关没有用!”
沈别驾朝着京城的方向拱了拱手,无声冷笑。
“得天子说无关才行!”
扑嗵。
董家子弟瘫坐在地,面若死灰。
天子本就疑心,如今抓了个正着,还如何推脱?
怕是参与的、知情不报的,全部都要掉脑袋。
“沈大人,我们真的不知情啊!”
董家子弟哭诉起来。
却被葛大根无情地拆穿。
“制衣行的管事在辞退了我们这些外姓工人们,都是从各房各院抽调或者举荐的新人顶了我们的缺,你们不可能不知情!”
“还有,威胁我们不能泄露这些秘密的,就是你们家中的奴仆!”
铁证如山。
董家众人根本无法狡辩。
“你们如若认罪,指不定天子还会念及旧情,从轻发落,但我知道,你们董家上下一心,是绝不会认罪的。”
沈别驾根本不给董家人反驳的机会,从木筒里抽出签令。
“将所有拿到董家制衣行分红的人,无论多少银钱,全部抓来下大牢,无需再审问。”
“待本官向天子奏明此案,由天子来决断对你们的罪罚!”
哐啷!
签令落地。
堂下跪着的董家人全部押入大牢。
但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根据府衙的契约文书来看,参与董家制衣行分红者,高达上百人。
沈别驾逐一念出他们的名讳,让衙役通知其他州县抓捕到案。
当又一批董家涉案人员羁押到案,狱卒来报。
“大人,天牢满员了!”
“锁上链子押到军营去看管!”
沈别驾的话,让手下的士兵们精神一振。
等着董家人抵达军营里,好好地待客一番。
而跪在堂下的董家子弟闻言,吓得瘫倒在地。
任凭衙役怎么拽,都赖着不肯起身。
“家主!救命啊!”
“家主救救我们啊!”
也许是他们的祈祷有了效果。
就在衙役将他们抬出府衙大门时,一匹快马自西而来。
“京城急报!”
“京城北郊飘雪,凛冬将至,天子忧心北境将士御寒衣物不够,特令董家制衣行尽快添补十万件军服冬衣,钦此!”
报信者拼尽最后一口气念完,连人带马便摔倒在地。
官兵迅速去搀扶,抬医救治。
在一片慌乱中,董家众人仰天大笑。
“是军中的八百里加急!”
“陛下要我们董家加急制衣,沈光羲、秦小满,我看你们谁敢抗旨不遵!”
面对气焰再复嚣张的董家众人,沈别驾几乎将牙齿咬断。
京城飘雪,冬衣一定早就北上,想要搜证彻查只会影响军需,动摇军心!
也没有时间再重制军服冬衣……
“秦公子,看来老天爷不站在我们这一边。”
沈别驾神情惨淡地看向秦小满。
却见秦小满依旧淡定从容。
仿佛没拿董家借机东山再起的危机当回事似的。
“沈大人,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它才不会站在谁那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