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
眼看董家制衣行的罪名板上钉钉,再无翻案的可能性。
平日里那些倍受董家欺压,却状告无门的苦主们。
此时再无顾忌,痛打落水狗。
由于人员众多加上还不少人听闻董家制衣行定案参与进来,衙役们甚至拦不住数十个苦主一拥而入。
秦小满见势不妙,一手拉着唐姑娘,一手拽着愣在当场的葛大根,退到了沈别驾的后方。
提防有人趁机,意图不轨。
“肃静!”
沈别驾拍断了惊堂木。
此时只能用手掌拍着桌案,震慑众人。
“你们的冤屈,本官自会一一证实,让你们与董家人对质,大堂之上不可喧哗!”
“谁再乱闯,别怪本官不客气!”
一番话敲打下来。
真正的苦主们都停下了脚步。
其中有人见状,便趁机退回了大门以外。
场面这才趋于平静。
“公子,有人混进来了。”
唐参紧盯着退出去的两人,低声提醒。
“董家的人?”
唐清柔微讶。
葛大根已证实了董家制衣行以次充好的手法,杀人灭口也晚了。
不知冲进来,所图为何。
“董家人自顾不暇,哪有工夫理会这些事,应该是想借机把事情闹大,拖延时间善后的那些人。”
这些人不是冲着葛大根来的。
而是冲着唐姑娘来的!
“唐姑娘,你将账目的事告知沈大人,人证你也找来了,此案等着天子下令彻查,你再参与。如何?”
他商量着问。
“不。”
唐清柔不假思索地回拒,直勾勾地盯着从人群里溜走的那人。
“我倒想知道,和董家同流合污的,还有谁!”
行吧。
秦小满知道,他在这方面,是劝不住唐姑娘的。
只能对着天璇姑娘说道:“那只能麻烦天璇姑娘,好生照看你家小姐,别让人钻了漏子。”
丞相千金的身份,许多时候是免死金牌。
无人敢冒着得罪唐家的风险,对唐姑娘痛下毒手。
可有时候,它也是催命符。
沈别驾虽是皇亲国戚,但背后的世族却敌不过唐家势力一二成。
一旦唐姑娘说服唐家助阵,天子彻查的力度可能会更大。
“秦公子,护卫小姐是我的职责所在,不用你麻烦。”
天璇心直口快。
让秦小满和唐清柔都闹了个大红脸。
正当秦小满想说些啥找补一下。
衙役已将还没走远的几个董家人抓了回来。
“跪下!”
方才对待董家人还算客气的衙役,此时已然换了一副凶神恶煞的面孔。
倒不是他们捧高踩低。
而是董家承制的不光是军服,还有官府的制服。
他们身上穿的,就是董家所制。
想到穿在身上的可能是不知从何处捡来的破麻烂布制成的衣服,衙役只觉得浑身难受。
“大人!董家案犯已带到!”
衙役汇报完毕,站在一旁。
等着扒下董家人们身上织金戴银的衣服,将他们打入大牢。
体验一把穿旧布麻衣是何种滋味。
被再次带回大堂的董家子弟,茫然且愤怒地盯着堂上的沈别驾,和其身后的秦小满,怒不可遏地质问。
“沈大人,对于昨夜董必诚指使奴仆们火烧秦家产业的事,刚才不是签了结案书?”
“该赔的赔,该罚的罚,可此案与我们无关,刚放了我们又把我们抓回来,府衙大堂是菜市场吗,如此胡闹?”
面对着董家子弟振振有词的质问。
不只沈别驾讽笑出声。
堂下围观的民众们也是哄堂大笑。
将原本自认为义正词严董家子弟笑得犯起了糊涂。
“沈大人何故发笑?”
“笑你们死到临头还要狡辩!”
沈别驾吐出一口憋了许久的郁气,猛地往桌子上一拍。
“昨夜放火案已经了结,本官做主将董家酒楼和店铺赔偿给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