菖蒲道:“春融成天又是跑又是跳,出力多,又正长身体,多吃点也无碍。”
春融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选择遵从本心,又摸了块在手里,低头认真啃起来。
春融习武时最认真,但是吃东西时比习武更要认真数倍,心无旁骛、专心致志,不吃完绝不开口说话。
吉莲看着只觉又好笑又心酸,想着难得一回,便也不再拦她。
良媪依照南地旧俗,在院中另设了一个香案,其上摆着数盘果品供奉。
红烛高燃,良媪唤姜佛桑过去。姜佛桑朝着月亮拜祭完后,众人也依次祭拜,祈求月神福佑。
祭完月,又回到方桌旁坐下,赏月、吃月团。
良媪尝了一口,也直道可口,“女君怎不吃?”
说着递来一块。
姜佛桑接在手里,盯着看了许久,而后小小咬上一口。
小饼如嚼月,中有酥和饴。只不知真正的五仁月团是怎样的,先生口中的红绿丝又是什么?
扭头看向孤悬天际的皓月。
秋高气爽,云雾稀少,月光皎洁明亮。
先生此刻在做什么?还在为史家卖命,亦或躲在哪里尝一块月团、思念那据说永远也回不去的故乡。
想起良烁的话,“南州到处混战,商道都已断绝,根本没有行商愿意冒着性命危险前往,听说朝廷近来也在派兵,女君想找的那人,怕是短时间很难联络得上。”
心底几许怅然。
有些事或许终归阻止不了,那就只能盼着时间过得再快一些……
吃完月团,见时候还早,索性就在院中坐着闲谈。
姜佛桑问起吉莲布荘情况如何。
吉莲说一切都还算顺利,只有一桩比较棘手。
“昨日软玉楼的芮娘进店被人认出,众人不愿与欢楼女子同穿一种布料,纷纷要求店佣驱赶她出去——”
姜佛桑脸上的笑意淡了三分:“你如何处置的?”
“女君说过,无有贵贱,进门皆是客。但贵人富户与市井百姓勉强还能共处,欢楼女子的话,就……我看实在闹得不成样,只好将那芮娘叫至一边,对她好言相劝。”
“芮娘走了?”
吉莲摇头,“她若是走了,婢子也不至于如此头疼。”
芮娘不止没走,兴致还愈发好,旁若无人,该如何如何。倒是许多客人走了。
“那些人临走还捏着鼻子掷下话,若是布荘允许妓子进店,他们就再不来了。店佣便提议在门口竖块木牌,言明欢楼女子不得入内,女君以为如?。”
姜佛桑垂下眼睫,面上殊无笑意,月色下莫名显出几分苍白寥落来。
片刻后,她抬眼,神色平淡,“不来便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