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医见状,连连应诺,嵇昀对韦庄又谢又敬,最终郭子礼随嵇昀去了萨府,为萨迪娅诊断伤势,调制了创口。
二百里外的潼关城上,高扬的“尚”字旗迎风招展。早在前日,尚让听从朱温的迂回计策,分兵绕行山中小路,从潼关背后出奇兵,攻占了这座至关重要的险隘。
尚让端坐帅府,对朱温得意道:“出去的人,这个时候应该得手了。”
朱温道:“我已经派人去打听前线的情况了。”
“嗷呜——”
朱温话音刚落,门外忽地传出一阵诡异的声音。
那声音听来近在咫尺,又恍惚远在天外,既难听刺耳又缥缈飘忽,二人竟分辨不出说话之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尚让与朱温急忙起身,面面相觑:“什么人?”
“大将军,难道没有听说过九天圣教么?”
那声音凭空问话,尚让猛地一怔,旋即朝天抱拳道:“既然是圣教的朋友,请现身赐教。”
话音刚落,只听身后传来一阵窸窣。尚让与朱温赶忙回看,却见身后的帅椅上,不知何时早坐了一个衣袍宽大、斗笠盖脸的神秘怪人。
“你...”
相距未逾三步,竟不知他如何像鬼魅一般出现在了这里。
神秘人从头到脚都被灰色的玄鹤大氅罩住,脸上戴着一张惨白的狐皮面具,面具背后藏着一双血丝阡陌、幽邃清冷的瞳眸。
朱温率先问道:“高人有何见教?”
神秘人答道:“我教的祁天朗如今何在?”
尚让听话一震,心想此人必是因祁天朗之死来兴师问罪的。
朱温道:“据我所知,你们九天圣教一心辅助齐王登位,尽忠竭力。可祁天朗叛变投敌,甚至率众造反,我们几个身为齐王部将,已经依法将其诛杀。于情于理,还望高人莫要怪罪。”
神秘人沉吟许久,突然冷冷一笑:“放心,我此来只是要帮助你们过关。”
尚让和朱温听了,不免哑口失笑。孟楷道:“你怕是来得迟了,倘若两天前说这话,倒也叫人感动。如今我和大将军已经杀败成可期,拿下潼关,何谈帮忙啊!”
神秘人冷嗤一声,不置可否。
“报!大将军!我们派出去的人...”
忽然,信兵神色惶恐地闯入。
尚让急问道:“怎么了?!”
信兵魔怔,喃喃道:“死了!都死了!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好惨!好难看!”
“什么?!都死了?!”尚让难以置信,朱温疑道:“难道唐军在半路埋伏?”
神秘人插话道:“杀死他们的根本不是人。”
尚让三人俱惊。
神秘人一时讪笑,冷冷说道:“杀死他们的是前人设下的奇门迷煞,幸得你们两个没有第一时间西进长安,否则连带三十万人马都得赴了森罗殿。”
此时刘裳在内堂听了,耐不住性子出来:“既然高人专门赶来助我们渡劫,那还等什么,赶快发兵西指,破了什么鬼煞,攻取长安。”
于是,尚让命令朱温把守潼关险隘,自提大军进入关内。
走了约么一个时辰,前面不远处隐约飘着几缕薄雾。
“不要走了。”神秘人教尚让止住兵马,自己却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口中念念有词:“三九成乾,二八相兑...”一边说着一边忽地向左、忽地向右踱着步子,似乎是在测量着什么。
“你果然还藏了后手...”
听神秘人喃喃自语,尚让疑问道:“高人,为什么不走了?”
神秘人道:“前面有道家高人在三百年前设下的玄门迷煞,此煞无形无影,却内含七种杀人之法...”
尚让听闻一脸狐疑,身边小将察言观色,厉声驳斥道:“什么迷煞,我看你是在装神弄鬼!”
神秘人也不答话,忽如电光陡闪,已然瞬步到小将身后,不待其反应,早早擎住他的衣服,把整个人举了起来。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小将大惊,神秘人浑不理会,登时脚下轻拨,凌空往东飞去,身形缥缈如风,着实令人惊叹。
尚让由于一早见识过神秘人如鬼如魅的身法,此时既不惊诧,也不阻拦,只是好奇想知道神秘人究竟意欲何为。
只见他把小将带飞约逾百步,然后随手将其丢进薄雾深处。
神秘人不做停留,催动鬼魅身法,闪瞬之间又回到了尚让身前。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