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诗瑶本来还十分淡然的,见到崔诗柔的表情,立即便意识到是哪个高公子了,面色立即冷沉下来道:“可是那高长卿?”
“狗官!狗官!”绿鹦鹉仰起脖子怪叫了两声。
崔诗柔生气地打了绿鹦鹉一下:“再瞎说就炖了你。”
绿鹦鹉立即改口:“高公子,好人,好人。”
原来崔诗瑶当初被李子通抽了一个耳光后,负气跑回了家中,结果回到族中后却得知自己已经被家族除名了,顿时如同晴天一记霹雳,先是大哭大闹,发现不管用后便跪倒祠堂前求原谅,只是崔大小姐这次闯的祸实在太大了,差点把整个清河崔氏都带坑里了,所以根本没人同情他,就连平时总是纵容她的父亲崔礼也硬起了心肠,不再管她的死活。
这下崔大小姐终于知道害怕了,翻墙回到家中躲进房间里不肯出来,并且保证自己会痛改前非,不再跟李子通那些人往来了,父亲崔礼终究是心软,毕竟是亲生女儿,实在做不到如此绝情,所以一只眼开一只眼闭,每天派人把饭菜送到房间去。
然而,族长崔望知道后大光其火,派人强行把崔诗瑶从家中赶出去,直接扔到城外,正当崔诗瑶感到绝望时,心地善良的七妹崔诗柔收留了她,还每日同吃同住。
但是,崔诗瑶却对高不凡恨之入骨,尤其是被对方剃了个“地中海”发型,直到几个月后的今日,头发还没完全长回来,所以她每日便在崔诗柔面前讲高不凡的坏话,连绿鹦鹉都听到耳朵起茧了,所以一听到“高长卿”三个字,立即就条件反射般大喊“狗官”。
“高长卿这狗官不在洛阳为虎作伥,跑来这里作甚?不会是为了七妹你吧?”崔诗瑶瞟了崔诗柔一眼,心中竟然生出一丝妒意。
崔诗柔脸上一红,低声道:“高公子和家父交情很好,想必是来拜访家父的。”
崔诗瑶冷笑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我看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崔诗柔有点不高兴地道:“五姐不要再说高公子的坏话了好吗,高公子不是那样的人,而且五姐上次闯的祸,要不是高公子帮忙,咱们清河崔氏就大难临头了,我们都应该感激高公子才是。”
崔诗瑶面色一沉,怒道:“要不是这狗官坏事,我们早就宰了昏君了,还想让我崔诗瑶感激他,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舒儿早就看这位不爽了,皱眉道:“五姑娘,做人要讲良心,你自己闯了大祸,差点害惨全族人,非但没有半点内疚和羞耻,竟然还如此诋毁辱骂高公子,不嫌太过份了吗。”
崔诗瑶不由面红耳赤,恼羞成怒道:“贱婢,几时轮到你来教训本姑娘了,七妹,看看你调教的好贱婢,简直无法无天。”
崔诗柔吃吃地道:“王姐,我……我怎么了!”
舒儿显然也不是省油的灯,冷冷地道:“好教五姑娘得知,舒儿就算是个贱婢,也不是你五姑娘的贱婢,你自己在外面闯了大祸,被逐出家族,是我家姑娘好心收留你,而你呢,来了家里好吃好住,还处处拿大,把我家姑娘当丫环使,也就是我家姑娘心肠好性子柔弱罢了,但凡换一个人,早把你扫地出门了。”
崔诗柔急道:“舒儿,快别说了。”
“姑娘,婢子就要说,你也是正经的主子,为什么要让人家欺负,自从五姑娘来了后,你事事处处都让着她,做新衣服让她先选,有好吃的让她先吃,连床也要让给她,你自己睡小榻,就这样,五姑娘还对你颐指气使的,整天说高公子坏话,可见她崔诗瑶就是个没良心的人,你又何必再忍气吞声收留她,自找罪受。”
崔诗瑶被舒儿一通机关炮般的数落,不由面色一阵红了阵白,仿佛此刻才意识,自己竟如此令人讨厌么?
“五姐,你别听舒儿胡说八道。”崔诗柔连忙上前抓住崔诗瑶的手安慰道。
崔诗瑶一把甩开崔诗柔的手,冷冷地道:“不用你猫哭老鼠假慈悲,表面装得善良温柔,乖巧温顺,背地里还不知怎么编排我呢,要不然这贱婢哪讲得出这样一番恶毒的话来,也罢,我崔诗瑶也不要你崔诗柔再假惺惺,大不了仗剑走天涯去。”说完甩门跑了出去。
“五姐!”崔诗柔要追出去,舒儿连忙拉着她道:“姑娘别追了,让她走吧,她在这里总是欺负你,婢子实在看不下了。”
崔诗柔嗔怪地白了舒儿一眼道:“外面下雪了,你让她上哪去。”
舒儿看了一眼外面的飘雪,顿时也有些后悔了,五姑娘虽然让人讨厌,但还不至于该在外面活活冻死。
主仆二人推开门追了出去,结果发现崔诗瑶正神色尴尬地站在屋檐下。
崔诗瑶本来还想硬气地拂袖而去的,结果没有穿厚衣的她刚出门被冷风吹醒了,立即就像瘪了气的皮球,冷得抱着双手缩成一团,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此时见到崔诗柔主仆二人追出来,连忙装作倔强地冷哼一声:“本姑娘不会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