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天颢笑着说:“他朋友是多,圈子也广,就是见多了各种各样的异性,反而没有心思。”
“就像是你之前见到许伟霖的对象,长得不错有能力,但是人心眼太多,功利性强,将婚姻当成人生的踏板。”
“坤子眼里容不得沙子, 别看他平日里嘻嘻笑笑,却是个很有原则性的人。别人说他眼光高,其实是还没有遇上,让他抛弃一切条条框框的人。”
夏昭芸对他有种莫名的信任,扭头看向贺青冉,眨巴下眼睛, 张嘴无声地问道:“姐姐,你还有什么想要了解的吗?”
小家伙们好奇地跟着张着嘴不发音地学,还以为她在跟他们玩游戏呢。
贺青冉抿着唇,羞红脸地瞪她,晶亮的眸子略显黯淡。
之前她还能感受到柳明坤对自己那点朦胧的好感,但是听到霍天颢的话,她反而不自信了,觉得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呢?
她当然自我感觉良好,可在别人看来,她就是长得稍微好看点,但是京都漂亮的姑娘多着呢,不说眼前一个大美人,就是文工团比她好看的一抓一大把。
家世上,她爸是副厂长, 可她有继母, 枕边风一吹,她跟弟弟就成了有后娘就有后爹的小可怜。
可以说谁娶了她,就是娶了她们姐弟俩,更何况她脾气跟炮仗似的,受不了丁点委屈。
人家柳明坤家世好、长得好,人缘又好,哪一点都强过她不是一丁半点。
想到这里,她内心泛着委屈,或许女人在动心的人面前,才会觉得自己不够好,滋生各种卑微情绪。
夏昭芸侧头一愣,随即她笑着问男人:“那坤哥遇上了吗?”
霍天颢开车平稳,点头道:“应该是的,他这个人最实在,不喜欢花哨文艺的东西,我还是头一次见他急于看话剧,早早跟人换了票。”
“要不是打破他的条条框框,他能做到这一步?”
“等去看话剧的时候,你再看他会不会打呼噜。”
这次贺青冉都忍不住开口了,“颢哥,怎么说?”
霍天颢不知道想到什么,笑了会才说:“上学那会儿,但凡有这类型、而他又不能不当观众的文艺表演,全场都能听到他呼噜声。”
“若是这一次他坐着不会睡着,铁定注意力转移了。”
“对了,金话筒比赛的时候,他耐心也是罕见的。”
夏昭芸恍然地哦了声,盈着笑的眸子看向贺青冉,眉头一挑,“如果坤哥真跟你说得这么好,确实是个值得了解的对象。”
贺青冉的心情被她带的一上一下,那是前所未有的感觉,上学那会儿等成绩以及刚刚结束的金话筒比赛,都没这么刺激过!
她是明白了,这位大妹子,专门瞧她热闹的。
等他们抵达昭阳制衣厂的时候,也才七点来钟,厂里的喇叭播报着早间新闻,人们来往打饭、锻炼遛弯打球、送孩子,热闹又闲适的生活,总会让人产生生活晴朗、万物可爱、人间值得、未来可期的错觉。
霍天颢时隔两年再次归来,眸子深邃唇角的笑都带了丝冷冽。
将贺青冉送到总办大楼,他们去了家属院,因为开着吉普车,他们一路上收获了不少的注目。
车子刚停下来,左邻右舍不少人围了上来,眼睛里都冒着八卦的火苗。
“小夏同志,这位是谁呀?一大早你从哪里来?”
“对呀,这两天我都没听见你们家有动静,难道走亲访友了?”
“我怎么瞅着这小伙子面熟呢?总该不会是你亲戚吧?”
几个婶子和大娘是憋不住的,直接大咧咧地问道。
小如愿和小如意听不懂大人话里的陷阱、深挖八卦的热忱与嗅到危险的幸灾乐祸,反而是洋溢着对妈妈的自豪。
他们迫不及待地跟大家伙分享道:“黄奶奶、赵奶奶,我们和妈妈还有干妈去参加金话筒决赛了,妈妈和干妈特别厉害,妈妈得了冠军,喏,这个收音机就是奖品,干妈也拿到了第七名哦!”
“对的,奶奶您知道金话筒是什么不?”
“我知道,金话筒就是全国播音员阿姨和叔叔到咱们京都参加比赛,很多很多人,好几百好几千的,然后他们上台演讲,妈妈和干妈能够脱颖而出,十分优秀和厉害呢!”
小家伙们接受能力很强,喜欢跟着大人们说话,四个词的成语突突往外冒。
俩小东西跟演双簧似的,将这两天搜集到的情报,加入自己的理解和夸张,给得意洋洋地炫出来。
所以,一众人懵了,看热闹看得酸了一把!
住在这里的人们生活条件都不差,并不缺一台收音机的钱,可问题是人家这是数百上千人竞争出来的奖品,意义非凡呐。
“小夏同志,你不是跳舞的嘛?怎么还去参加播音员了?”
问题是人家还拿到了第一名,这不是说笑呢?
就跟烧锅炉的去当厨子,还做出了美味佳肴!
“就是呀,小夏同志,你领养了孩子,也不能一味纵容他们啊。这么点点的孩子满嘴都是谎话,你觉得过意的去吗?”
众人纷纷点头,对,肯定是这样的。
小夏同志长得好看,年纪轻又会跳舞,哪真替小霍英雄守住?
肯定是她跟这个男人出去了,不然孤男寡女的,人家开着车将她巴巴送回来?
为了遮掩,她竟然丧心病狂地教孩子们说谎!
说不定她跟人滚床单的时候,俩孩子就同他们隔了一扇门呢。
大家伙目光变得意味深长,在夏昭芸跟霍天颢身上流转,也带着种讨伐的凶悍气。
“小夏同志,你是个女同志,哪怕领养了孩子,你也得跟男同志保持一定的距离。自己说过的话,总不能得了房子,立马扭头就忘吧?”
那引歪众人的妇人又尖锐地斥责道。
夏昭芸还没开口说话,霍天颢就嗤笑出声,“薛婶子跟我小娘关系好,真是时刻都不遗余力地黑我媳妇啊,是不是觉得我人不在了,连我媳妇受了委屈,都没办法护着?”
平地一声雷!
众人有点懵,觉得脑袋有些转不过来,薛婶子、小娘、媳妇、不在了?
加上这人瞧着格外眼熟……
不知道是谁嗷嚎一嗓子:“诈尸了!”
众人下意识拔腿就跑,但跑了几步后,他们一琢磨不对劲呀,这青天白日的诈什么尸?
而且现在是新社会,根本没有什么鬼怪的,他们这么多人咋就如此怂?
这可是看热闹的好时机,现场直播中呢,不看多亏?
他们又齐齐退回来。
“你,你是,”被点名的薛婶子面色苍白,浑身泛着冷。
夏昭芸轻笑着说:“婶子您不认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