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我只睡一晚,又不干啥,你急啥?是嫌弃我还是怎么的?要是嫌弃我,我这就走!”
“不,不,哪里会嫌弃你!只怕你住在这,让你父母知道了,还不告我拐骗她女儿?”
“切!我是个有文化有知识的大学生,不是三岁孩子,怎么可能被人拐走?再说,让你拐,你也不敢拐,让你骗你也不敢骗,是不是?今晚我就在这儿了,哪里都不去!”众人都不明白,陈小姐已搬来小洋房住,近在咫尺,为何不回家。
“好,好,你就在这住,我我只有一张床,在阁楼上,条件简陋,大小姐将就着睡,我跟赵大睡去!”
“不许走!我来了你就要走?啥意思?留下我一个给你看酒行?我一个小女子帮你看这么大一爿店,还没这么大胆子。要是钻出一只老鼠什么的,会吓破胆,要是万一我有个三长两短,你吃不了兜着走?赵大哥,这个事你管不管?”
“哈哈,”赵大一直在旁观,见他两个你一句我一句互损,抿着嘴偷笑,他早已看出苗头来了,陈小姐喜欢祥海。这时笑道:“这个我不管,你要干啥等会儿我走了看不到,也管不了。祥海兄弟,你就不要推辞了!哪有男子汉对女子的求助推三阻四的。陈小姐说得对,你哪儿都不准去,今天就在这陪着陈小姐,倘若你不陪,我们大家都听见了,出了事你要负责的!机会难得,好好叙叙,以后你请都请不来,必定后悔一辈子。”赵大的话千真万确,此后发生的一连串事,令祥海后悔不已。
而此时,祥海依旧木头木脑地说:“赵大兄弟,阁楼只有一张床,要我睡桌子?”
“你睡哪不关我们的事,我们趁早走吧!劳烦陈姑娘收拾一下。”说着,众人一哄而散。
阿毛娘子是最后离开的,对陈小姐无限羡慕,出后门时自言自语道:“真是羡慕那些任性而为的女子,可惜我早生了十多年。”
所有人都离开后,店内就剩祥海和陈小姐了。陈小姐挽起袖子,跷起兰花指,捏起一只饭碗说:“祥海哥,我可从来没洗过碗,我真想把它们统统洗掉,可又怕被我统统碎坏。”祥海连忙说:“放着吧,明天让赵大来洗,谁让他为老不尊!”
陈小姐轻声一笑:“可不许背后说人坏话,当心我明天告诉他。现在我累了,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我去休息了!”说着自顾自往楼上去。
祥海抓耳挠腮,追到阁楼上说:“哎呀,你实在不能在此留宿。你要是执意不走,我就打电话报警了!”
“你打,你打呀!你向谁报警,向那腐败无能为虎作伥的帝国主义爪牙报警?你刚才当着众人面说我睡阁楼,现在就要反悔?男子汉一语既出,驷马难追,我看你真是白读书了!”陈小姐一屁股坐到祥海床上,祥海连忙将散落在床上的衣物收拾在床脚边。
“别急,我的话还没说完,”陈小姐凑到祥海鼻子底下,两眼望着他哼了一声说:“我还要和你做夫妻呢!”
祥海眼望陈小姐,陈小姐有一张法国女子精致的鹅蛋脸,高鼻梁、棱角分明的嘴唇、雪白的肌肤和一对中国女子的丹凤眼,眼角微微上翘,线条优美,却镶嵌着法国女子才有的蓝色眼瞳,平添了一种异国女子的媚惑。乍一看像是外国人,但是语言、神态与中国女子无异。
“这,这,不要开玩笑……你一个黄花大闺女,我一个糟老头,方底圆盖,配不上。”
“去你的方底圆盖,我愿意!”见祥海手足无措,更说:“谁和你开玩笑了,是真的要和你做夫妻……”陈小姐欲言又止,祥海蒙了,他自言自语说:“陈小姐,我很赞成蒋夫人提倡的生活军事化、艺术化,确实,我们很需要革除陋习、提高国民素质,但是唯独这夫妻一事不可军事化,也是不可艺术化的,怎么能随随便便说做就做?”
陈小姐说:“不要扯得太远,你要说的就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老套话,亏你还是洋学堂毕业的。我问你,愿不愿意和我做夫妻?”
“陈小姐……”祥海完全没有心理准备,面对热情如火的陈小姐竟不知说什么才好,他万万没有想到陈小姐会主动向自己求婚,且来得那么突然,一时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