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延佐听到王斌的话后,有些动容,嘴角动了动,语音有些不清:“王大人此时此刻还不忘家国安慰,实在让人欣慰,你且放心,这些事情我都会做的。”
王斌静静地等待郎延佐的后话,但始终没有等来他想听见的话,过了好一会,他才意识到什么,哀叹道:“你去找过喀喀木大人了?他又偏袒满人?”
郎延佐闻言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可以用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形容。
好消息是佘岱这帮人做的事情离谱到,连偏袒满人的喀喀木都看不过去了。
坏消息是,就算喀喀木看不下去了,依旧没有卵用。
郎延佐的沉默让王斌苦笑:“早知如此,早知如此!”
心中坚守的东西破灭后他眼中的光迅速消散。
看到病床上的王斌好像突然老了十多岁后,那股兔死狗烹的滋味又一次朝郎延佐袭来,嘴角虽然有些苦涩,但也并没有过多在意,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发生。
“好好养伤,江宁不可一日无你。”
“多谢大人关心!”
敷衍地问答完毕,二人互相告别。
所有的答案在他们投降那一瞬间就已经知道了,如今不过是无聊的验证罢了。
郎延佐回家喝了一壶酒,第二天又恢复如初,昨夜那股蔓延在心间的悲哀此刻已经消散无影。
王斌在郎延佐走后,破天荒地开口进食,喝了一碗参汤也吃了一根鸡腿,眉眼间的那股仇结好像也没了,心中的那股怨恨也如同这房间一般,变得空空荡荡,什么都不剩下。
一夜无事后,佘岱在此开始了他滥赌的生活,只是现在围绕在身边的人更多了,府库里面的刀枪也被他当做废铁卖了不少,手下的营兵也乘机裁掉了六百人吃空饷。
隆多巴也继续他的贪赃枉法。
卓泰则开始敲各大青楼的竹杠。
当大家都以为这件事情会稀里糊涂地过去的时候,佘岱又开始作妖了。
原来是在他一天豪赌之后赢了不少钱,心情大好之际,想邀请几个哥们喝酒庆祝,但是当请柬送到多目伊的时候,佘岱却发现多目伊已经在几天前被喀喀木处罚关了禁闭。
无法无天的佘岱自然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什么喀喀木之流完全没有发在眼里。
于是当天没有与卓泰商量,自己就领着四百绿营兵,气势汹汹地杀到公衙门,想重演上一次故事,逼人放了多目伊。
公衙门的鞑子兵本来对于这些绿营士兵不屑一顾,唯一忌惮的便是佘岱,但是喀喀木在江宁经营了几年,威望早已深入人心,让他们放人是一百个胆子都没有。
而这些人又远离京师,对于董亮的权势没有一个直观的感受,又是亲临前线,与张明振、郑成功也交战了几次,个个都是精兵悍将,对于佘岱这种纨绔子弟自然是打心底里瞧不起,纷纷沉默以对。
“你们这些贱种瞎了狗眼,敢挡老子道,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抽死你们?”面对软硬不吃的八旗守兵,佘岱也是有些恼怒。
这些八旗守卫虽然心中怒火中烧,也没有顶嘴,但是眉眼间的那股不屑怎么也掩饰不住,这让佘岱彻底地爆发了。
然后大吼一声:“给老子杀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