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安达礼外粗内细,今天局面搞成这样子,让他敏锐的发觉不对。
“董大人,这儿是我们议政大臣办公的地方。你又是在这提审犯人,又是叫个莽夫进来,现在又聚众喧哗。把这里当成什么了?敢问你还没有没把朝廷法度看在眼里!”
经明安达礼这一提醒,其余几人也才反应过来不对, 再怎么说他们办公的地方也是国家重地,董亮如此儿戏的让人进进出出,大声喧哗,不仅仅是打他们的脸,更是打了朝廷的脸。
这事也不全怪他们这些帝国精英此时才察觉,而是这些天他们闲极无聊, 根本也没来这县衙办几天公,潜意识里自然也没把这里当做他们办公的衙门。
董亮其实也被明安达礼的话给拿住了,他这些举动还真如明安达礼所说这般不可理喻,当然他有福临在手,完全可以说此地并不是顺治指定给议政大臣办公的地方,事实上顺治也没安排任何场所给他们办公,要糊弄也是可以的。但董亮看到这几人的神情明显一震后,并没有急着狡辩。
“诸位大人打算怎么处置粘杆处?”
众人见董亮这样冷静,也冷静了下来。
经过苏克萨哈与吴良辅,这清国也没谁不把董亮当盘菜了,心想着董亮如此冷静,其中是不是有诈。
明安达礼哼了一声,俨然不管不顾:“按照大清律令,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董亮这时也笑了笑:“怎么明安达礼大人也知道律法礼制,我还以为万事只凭拳头。咱们粘杆处为天子办事,心中只有陛下,这些个律法还真不怎么清楚。”
董亮本意是想这几人直接给出具体的处置,以此让粘杆处与满清高层再来一次割裂,但是看这情况, 这些老狐狸是轻易不会出口的。
塔逊此时看了看遏必隆一眼说道:“粘杆处乃是天子近士,一切借由陛下决断,咱们把事情经过写一份奏疏交上去,让陛下批阅吧。”
几人点了点头,人在天津,除了驻防一营绿营兵,最大的武装力量就是粘杆处,他们脑子抽了才想得罪粘杆处的全体将士。
他们尽可能的只针对董亮,将他与粘杆处剥离开来。
董亮见自己在这儿,众人都将怒火集中在他这儿,议题几次被打断,为了让事情继续下去,董亮不得不暂时避避风头。
他也没有告别,就这样静悄悄的在几人的注视下离开。董亮只是打算暂时离开,万一告别,就没有什么合理的理由再进来了。
几人见董亮招呼也不打就径直离开,虽然奇怪但并不惊讶,董亮无厘头怪异的举动多了,凡事都一板一眼的那才是有鬼。
所以大家都当做刚才的事情没发生一样, 继续讨论。
“想大清万年稳固, 想让咱们满清屹立千年, 不是那昙花一现,重立天心,重立礼法自然是极好,可是这东西不是脑袋一拍就有的,我们再怎么商议,也商议不出什么东西来。”
明安达礼率先开口了,这事他作为一个蒙古人更有发言权,想想成吉思汗的时候,世界都匍匐在他们脚上,疆域何止万里,治下之民何止亿数?经过百年时间发育,他们蒙古也没见出格想什么周公孔子一样人物,更煌论清朝立国才几年。
在座的几人无疑都明白这件事情的艰难,但都各有侧重,塔逊说道:“这毕竟是万世之事,陛下乃一代雄主,有心于此也是可以理解的,又不是要咱们立刻制定出个什么礼法,而是弄个法子将清国的才智都往这方面引导罢了。”
遏必隆听后也是摇了摇头:“陛下不关心西南战事,反而急于求成搞什么清国典制,有些操之过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