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宏儿到姑母这儿来。”她对着陆宏招了招手,把盘子里的核桃递给他。
“你先吃点核桃,然后就去玩吧。今天就在姑母这儿用饭,待会儿你爹爹大哥他们都会过来。”
到了晚饭时分,果然如陆芊芊所说,陆天逸父子几人都赶了过来。
一家人围坐在桌旁,说笑的的说笑,喝酒的喝酒,好不热闹。
“自打宸王殿下立府,朝中立储的流言就更加肆无忌惮了。都说宸王殿下是储君的最好人选,余下几位皇子似乎都暗地里有了动作。”
陆天逸饮了口酒,摇着头说道。
朝堂里党派之争都是正常,可一旦涉及立储,那可就是要出事儿的。
古往今来,储君之位的争夺都是一场恶战。轻则钩心斗角互相陷害,重则手足相残,甚至拉帮结派领军逼宫。
“皇上春秋正盛,根本无须急着立储。说这些话的人,或许都是被收买了吧。”
楚阙端起酒杯,眸色有些冷冽。
“那可不一定,储君本就是国之根本。皇上固然身体康健,可立储君,也并非要等到皇上病入膏肓才能提上日程。照我看,如今群臣猜来猜去,胡乱站队反而不好。”
陆天逸笑着摇了摇头,半开玩笑半认真。
“你我身为人臣,理当替皇上分忧。你若有什么主意可以在朝堂上提出来,私下里,还是不要讨论皇上的做法为好。”
原本是闲话,楚阙却突然变了脸色。他放下酒杯,言辞犀利的对陆天逸说道。
刚拿起酒杯,准备与他共饮的陆天逸手僵在了半空,似乎不是很理解他现在的说法。
刚才还热闹温馨的家宴,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你说什么呢,天逸只是跟你闲聊,你何必如此严肃。”
楚老爷子看出陆天逸的窘迫,出言数落楚阙道。
“朝中大事,岂可玩笑。”楚阙神色如常,对于老爷子的数落依旧不卑不亢。
“这里是家中,一家人说说家常又不是议论朝政。”楚老爷子皱着眉,对他的话十分不满。
“正因为是一家人,我才出言提醒。若不是一家人,那便该以国法处置。”
此话一出,桌上的人脸色都变了。
“夫君,你这是做什么。”陆芊芊率先开口,欲替兄长挽回颜面。
她嫁给楚阙这么多年,楚阙从来对陆家的人都是敬重有加,从未出现过今日这样的情况。
“是我的不是。”陆天逸笑了一下:“我不该在家宴上妄议朝政,自罚一杯。”
端起酒杯,陆天逸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来吧,大家吃饭,怎么都愣着?”放下酒杯的他又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儿鱼腩给楚云兮。
“兮儿多吃些鱼肉,吃鱼肉会变聪明哦。”
他这轻松的模样,倒像是真的不在意楚阙刚才的话一样。
楚老爷子松了口气,也忙让众人继续吃饭。
陆芊芊看了楚阙一眼,楚阙依旧神情淡漠的吃着碗里的菜,始终不曾回给她一个眼神。
楚云兮怯生生的看着自家爹爹和舅父,默默的把鱼肉往嘴里放。
饭桌再度热闹起来,陆天逸不在讨论朝政,却时不时的给妹妹和外甥女夹菜添水。
陆芊芊见他真的没往心里去,也才暗暗的松口气。
只有秦鸢,自打刚才楚阙说完那番话后,她的注意力就没从陆天逸身上挪开过。
做了几十年的夫妻,她清楚的知道自家夫君如今的心情。
陆天逸现在的平静,不过是在维护妹妹陆芊芊的颜面罢了。今日踏出楚家大门,往后可能就不会再登门了。
平淡的看了一眼楚阙,秦鸢很是不解。楚阙多么敦厚有礼的一个人,今日为什么会突然当众驳斥陆天逸呢?
难道立储一事就真的这么神秘,连在家里说一说都不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