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宁身边的二十三骑呼地一声,手里长长的骑枪和斩马刀已经对准了他们。胯下的马也开始集体咴咴地咆哮起来。
捕快和衙役们认得厉害,果断丢下武器保命。
韦县令一看这阵势,吓得不禁又退了几句。
他脸上火辣辣的,迟疑地望向骑在马上面的任宁。
虽然不大相信这些人真敢当众砍了他这个朝廷命官,但任宁一脸平静,根本看不出深浅。
而他只不过一名小小的县官,这世界动动嘴可以要他命的人很多。韦县令一时不敢赌。
再看雷二那随时要杀人的模样,这时候再用拖字决,那就是纯粹找死了。
主簿见状,只得又过来假装耳语了几句,给了县官一个台阶,然后跑回去取赏金。
雷二接过银子,依然骂骂咧咧,“早拿出来不就好了!非要逼老子动手。这就叫贱!”
韦县令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却是不敢吭声。
回到任宁身边,雷二扬了扬手里的银票:“十七名通辑犯,一共三百五十两,全拿到了。”
任宁点头:“我们走!”
一行人调转马头,离开了这座小城。
至于剿匪的事,任宁没提。
生活不易。特别是山高林密的穷山僻野,不少百姓活不下去。
而为了活下去,他们忙时下山种田,闲时就上山成了匪。
因此很难说得清这些人到底是民还是匪。
平时他们在田里干活,见过商队或剿匪的官兵路过,就有可能给山上的土匪强盗通风报信。令人防不防胜,或者导致官兵屡屡找不到山贼窝。
因此有时候官兵砍了村民的脑袋回去交差,很难说得清他们是不是在滥杀无辜。
当然,这些都是古富贵告诉他的。
老家伙摇着头。
“真正穷凶极恶专门女干银掳掠的强盗不多。就像金刚寨,这样的山贼迟早会犯众怒。只要普通老百姓不支持,就算我们不出手,他们也很快就会被人灭掉。”
“说来说去还是官府没给百姓活路。”
载着沉重的货物,古家商队根本走不了多快。中午时分,要塞的车队赶了上来,重新合在了一起。
任宁正和古富贵说着话,有小兵过来报告。
“指挥使,后面有个男人从苍山县城就一直跟着我们。”
雷二叼着一枝狗尾巴草,“是那个狗县令派来追查我们底细的吧。我去把他干掉!”
“不像。”小兵摇了摇头,“他是用脚跑着追上来的。”
“用脚,”古富贵沉吟:“没多久我们就出苍山县。如果没有路引,他会被拦下;如果有路引,那他光凭两只脚,会追不上车队。”
“不用理会。”
众人点头称是。
又走了大半个时辰,眼看要就走出苍山县。后面的男人不再迟疑,满头大汗跑到车队后面。
“站住!你叫什么?”雷二骑着他的奔雷沉着张脸迎了上去,“跟着我们是什么意思。”
“我叫铁树。”男人浑身黑漆漆的,一看就知道是个庄稼好把式。
他亮晶晶看着雷二身上的装备武器和胯下精神抖擞的大红马,“你们有钱有吃的,还敢打县令。我想加入你们。”
真是朴素的理由。
“铁树?”雷二哭笑不得,“我们不收人,你走吧。”
“我有劲,一个人可以干两个人的活。我还会潜水,能在涞河里潜很久的水。”铁树不放弃,继续推销自己,“只要你们给一点点吃的就行。”
雷二调转马头,摇头说道:“那从军去。”
“不行。”铁树摇头,“大家说从军容易绝后。家里就剩下我一根独苗,所以不能去从军。”
雷二听得额头突突直跳,忍不住骂了一句。
“给老子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