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走到一半,就停住了,石蕊老师就在他们对面,她正着急的想往人群里钻。
“呜呜…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哎,这孩子怎么给打成这样的了!”
“我说你们散散行不行,留出点空来,都挤在这里干什么。”
“有开车的吗,抓紧帮忙把她们送医院去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那个王八蛋瘪犊子,他怎么不去死啊!”
“前边的让开,让我过去!”
夏泽凯微微皱眉,听到这些议论声,他就知道自己想岔了,不是撞车了。
他再翘着脚往人群中间看了一眼,这才看到地上坐着个染了一头栗子色长发的女人,7月份正是热的时候,她却穿了灰色的长袖裤子,也不怕捂出痱子来。
哭得就是她,在她怀里还躺着个穿着粉色裙子的小女孩,看起来挺安静的,可她漏出来的脸上和腿上青一块、紫一块和皮肤迥异的颜色是那么刺眼。
夏泽凯认出来了,这不就是那天的那个小女孩吗?
他一看石蕊还没钻进去,就拽了她一下:“石老师,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啊,是夏先生,我才刚听说了,今天圆圆妈妈过来送她上学,圆圆走着走着好像就晕倒地上了,我寻思赶紧看看……”
不等她说完,夏泽凯就吼了一嗓子:“都他妈让开,还挤着干什么,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凑热闹!”
他人高马大,手上也有劲,这一嗓子就吼开了不少人,还有几个人围着不散的,夏泽凯恼了,他把丫头和桐桐的手都交给了石蕊:“石老师,你帮我看一下她们。”
下一刻,夏泽凯伸手就拽住前边的人使劲往后拖,管你是谁,天王老子都不行,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凑热闹。
有人被他拉走了,还想骂几句,可一看夏泽凯那个块头,再看他此时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就很识时务的闭上了嘴。
石蕊牵着丫头和桐桐的手也跟在夏泽凯身后凑进去了。
看到里边的人后,她喊道:“圆圆妈妈,怎么样了,不行抓紧带圆圆去医院啊。”
“石老师,圆圆走着走着就倒地上了,我怎么叫都不醒,我,我可怎么办呀,呜呜……”
夏泽凯一听就无语了,还有心情在这里哭,他喊道:“别哭了,我去开车,抓紧把孩子送医院再说。”
旁边不是没有车,也不是没有开车的人,可有些人就是怕担事,不敢!
夏泽凯才不鸟那些破逼事,他扭头要去开车的时候也没忘了看一眼丫头和桐桐,她们俩正牵着石蕊的手。
丫头还喊着:“爸爸快点,圆圆是我好朋友。”
石蕊顾不上别的了,夏泽凯去开车的时候,她赶紧把丫头和桐桐先送到了幼儿园里,让她们俩进了教学楼,她又返身回到刚才的地方。
夏泽凯已经把面包车给开过来了,这回没人再挤着看热闹了,赶紧让出一条路来,夏泽凯停好车,下来打开了车门。
他喊着:“你能抱起来吗,能抱起来就抓紧上车,先去医院。”
石蕊老师帮腔:“圆圆妈妈,我和你一块去。”
地上染着栗子色长发的圆圆妈妈也回过神来,忙不迭的朝夏泽凯说道:“谢谢,谢谢!”
那脸上哭得眼泪早把妆给弄花了,她也顾不上了,石蕊给她帮着忙,俩人一块把还昏迷的圆圆给抱车上去了。
夏泽凯关好车门,临走的时候,还问了一声:“咋,那混蛋又打她了?”
圆圆妈妈就一直哭,听到夏泽凯的问话,她哭得更伤心了,一句话都没说,这算是默认了。
夏泽凯听着哭声就很烦气,他说:“你也老大不小的一个人了,能不能别哭,我真服你了,你闺女被打,你咋不反抗……”
石蕊看到圆圆妈妈哭得更伤心了,赶紧说道:“夏先生,少说两句吧,我给社区居委会打个电话说一声。”
夏泽凯用比平时更快的速度往齐城中心医院赶。
这一路上还闯了个红绿灯,不知道有没有被拍到。
他也顾不上了,到了医院这边后,最后把面包车停在了医院门口,喊着:“快来人,孩子昏迷了!”
门口就有专门负责急救的一声和护士,赶紧推着病床出来,把圆圆放到病床上推进去了。
石蕊也陪着圆圆妈妈进去了。
夏泽凯的面包车停在门口碍事,一直盯着他的保安让他抓紧把车开走,夏泽凯笑呵呵的说了两句好话,赶紧先把车挪到旁边空着的停车位上去了。
前后也就耽误了三四分钟,他再进了医院,问了几个人,找到了石蕊老师她们后,才发现这边的气氛有些过于的严肃了。
“怎么回事?”夏泽凯心里突然升起不好的预感,听着圆圆妈妈还在哭哭啼啼的声音,他心想难道来晚了?没救了?
快步走到近前,刚想问一问石蕊发生了什么,眼睛落到了急救病床上的时候,目光瞬间就凝滞了。
躺在床上还昏迷着的小姑娘裙子已经掀开了,她穿着条机器猫的粉色四角裤,身上横七竖八的一道道发黑、发青的伤痕,还有的地方刚刚结好了血痂,新伤叠着旧伤……
昏迷中的小姑娘时不时就皱眉哼哼一声,一脸痛苦的模样。
有个看着四十来岁的医生,一脸严肃的问:“这是怎么回事?”
“来人,先报警!”
他见多了这种情况,一看就知道又是个可怜的孩子。
有护士听到梁主任说报警以后,就赶紧打电话去了。
反而是染着栗子色长发的圆圆妈妈一听‘报警’,赶紧喊道:“别报警,医生,求求你别报警,他爸还会打我们的。”
护士才不管这个,她只听梁主任的,很快就拨打了报警电话,说明了情况。
看到这一幕,圆圆妈妈好像浑身无力一般瘫倒在地上,她就抓着病床的栏杆,看着床上躺着的闺女,闭着嘴呜呜的哭,到了后来就成了嚎啕大哭,这哭声撕心裂肺,带着惧怕,也不知道她究竟经历过什么。。
越哭越伤心,一边哭一边喊:“我可怜的孩子,我怎么这么命苦!”
夏泽凯使劲攥着拳头,他在电视上、新闻上、视频里看到过这种情况,但现实里发生在眼前的却是头一回,此时他想杀人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