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却说了一句:“二位随我来。”起身引领高红生和温一楠二人来到那伤者的病房里。
高红生和温一楠二人进入病房,却见床榻之上用绳索捆绑一人,似乎正在熟睡,正是几日前送到此处疗伤的伤者。
温一楠见了不解地问:“因何捆绑与他?”
李月泉道:“这人身体刚恢复得好些,就情绪狂暴,疯言疯语,乱冲乱撞。恐是精神受了刺激,患了疯症。我怕有个意外,只好如此。”
正说话间,那人似乎听见人声,猛地将眼睛睁开,转头看见屋内三人,忽然张口一阵狂笑道:“哈哈哈!又是你们三个!狗昏君!看你往哪里逃!”
那人一边狂笑,一边就欲起身,却发现自己被绳索捆绑着,动弹不得,就拼命扭动身躯大喊大叫:“放开我!放开我!莫要昏君跑了!”
温一楠听那声音有着浓厚的西山口音,心下一惊,暗道:“莫非是他?”
因屋内光暗,看不清那人面容,温一楠就拿起桌上的油灯凑到那人近前仔细观看。
却见那人面目已被火烧严重,还是辨不出原来模样。
那人见到油灯上的火苗,忽然惊恐万状,吓得体若筛糠,眼珠子几乎从眼眶里瞪出来,转而大哭道:“火!火!火啊!呜呜呜!”
西山州王魏红岩的三千精兵进入大峡谷已经有些时日,如今遇上天降大祸,下落不明,音讯皆无,三千将士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方书云接到奉远县奏报亦心想,这从大峡谷中逃脱之人,或许就是魏红岩也未可知,即便不是,也十有八九是他属下逃脱的官兵。
又闻伤者如今疯癫痴狂,神志不清,于是,方书云下旨令接送伤者入潮远医馆,并亲派御医诊治。
那御医医治了数日,那人身上的各处外伤终于算是痊愈,只是精神上依旧时而清醒,时而疯癫。
御医就回复方书云道:“圣上,那人身上外伤已愈,只是精神受了惊吓刺激,须静心将养才是。”
方书云思前想后,索性就使魏红岩的夫人薛氏前来辨认,那孙氏见那人身量和口音相似,只是面容已毁,分不清面相,就道:
“既然回来了,那就是了。”
说罢,就将那看似魏红岩的人接回了王府。
回到王府,夫人看那人身上污垢不堪,臭气难闻,就命仆人与他沐浴更衣,那人见了水就惊恐万状,又癔症发作,一下将浴盆打翻在地。
夫人见状,只得作罢,就又命人先将房间好好锁住。
傍晚时分,薛夫人命人送上饭菜,饭菜十分丰盛,计有:一样莲子小米粥、一样银耳八宝粥、一样清蒸桂鱼、一样红烧羊排骨汤。一样烤羊油葱饼、一样红枣白米饭、一样桂花糯米糕。
薛夫人又特意命令仆人将那人进食情景详细记下,仆人不知何故,就依命一一记下。
晚餐后,仆人将剩余的饭菜端回,却见杯盘狼藉,杯碗破碎,并向夫人这样禀报说:“那人一口气先是将那银耳八宝粥喝了个精光,那莲子小米粥却只喝了几口就作罢。又狼吞虎咽将那桂鱼和糯米糕吃下,那白米饭只吃了几口,羊骨汤和油饼却不曾动的。”
“为何杯碗全都破碎成这般模样?”薛夫人问道。
“不知为何,王爷吃到后来,忽然发愣,愣了半晌,就将这些杯碗连同饭菜一同摔到了地上。”仆人道。
入夜,薛夫人来到锁住那人的房门前,屋里漆黑一片,这人怕火亮,因此,并不曾燃灯。
“这人显然不是魏王爷!”薛夫人这样想。
作为西山州人,魏红岩平日里最喜吃的小米粥、羊排骨汤和油饼显然不合这人的口味,而魏红岩平日里最最讨厌的桂鱼和银耳粥,这人却吃了个精光!
“会是王爷手下的其他官兵吗?”薛夫人深知西山州人的饮食习惯,对于这样的疑问立刻给予了否定的答案。
“如果不是,那这人又会是谁呢?”漆黑的窗下,深秋的夜风袭来,薛夫人不由得浑身战栗了一下。
薛夫人有一件心事始终牵挂于心,那就是与王爷婚配至今无有身孕,而如今魏红岩生死未卜,凶多吉少,如果无有子嗣,那西山州王的王爵之位就无人可袭,无论如何她决定冒险一试。
于是薛夫人回屋又命令奴仆道:“王爷身上如此污浊,若不沐浴如何入睡。”
奴仆道:“夫人,适才王爷似有恐水之症,不肯入浴。”
夫人道:“你们听我吩咐就是。”
于是,换做两个贴身丫环准备了洗浴之物摸黑开了门锁,进入了王爷屋内,按照夫人的吩咐,屋内没有点灯,因此,这一夜,屋内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