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方书云思考再三,决意再修书与温一楠。书信写好,方书云用朱漆御印封好,第二日即派肖瑾送予温一楠亲启。
肖瑾接皇上亲笔御信,不敢怠慢,快马加鞭再至小石头村,将信函当面送与温一楠。
那信封上依旧书写:“温一楠贤弟亲启”字样。
温一楠于议事堂以君臣之礼接过信函,待送走肖瑾后,方才回到厢房内,关闭房门,拆开信封,里面滚出一物,却是半枚铜币。
温一楠自然知道这半枚铜币的来历,将它轻轻放在桌案之上,又取出信件细细阅读。
信中言道:
“一楠贤弟:自青崖山一别,转眼数载已过,我辈蒙先辈厚德,苍天佑护,终于今朝推翻旧制,创立新朝,实现济苍生、除万恶、奉民意、解苦难之夙愿可期矣。然我中土,饱尝天灾,历经战乱,多少仁人志士前赴后继、抛洒热血方才换得今日之局面,此情此景,天地可鉴。
今我新朝如婴儿初生,虽有阵痛,然而生机勃勃,前途无量。值此百废待兴之际,朝廷正自求贤若渴,网络仁心。英雄勇武之志士,睿智文明之仁人,无不急流勇进,担当有为。今若能踏破苍穹,喜乐众生,也不枉往来一世,留取英名。
素闻贤弟文武之道,冠于当朝,仁义之心,众皆仰慕,愚兄恳请贤弟入朝相伴,共赴使命。
吾意与贤弟各拥半壁江山,贤弟居江南,吾在北郡,南北互望互助,共建乐土。待天下昌平,万民乐业,虽死可矣。
望贤弟顺民心,应天意,及早入朝,共谋大计。若只安身于一偶享乐,不顾天下安危,实不是贤弟之初衷,亦有违先辈之遗愿。望贤弟三思后行。”
信后背书:
“愚兄书云亲笔
期盼迎候。
弟若肯来,请携带这半枚铜币与肖瑾将军一同前来。
王朝清和三年九月二日。”
议事堂内西厢房内,温一楠略加思索,即刻连夜秉烛复信道:
“愚民温一楠向圣上请安!温一楠乃一介草民村夫,何德何能劳圣上牵挂,一楠枉有一剑之能,然亦只是匹夫之勇,圣上力可拔山扛鼎,气可盖世补天。今天下一统实乃黎民百姓之幸也,愿我王朝得上天佑护,顺遂平安,百姓安居乐业,安享太平。”
“一楠无德无才,莫说半壁江山,只这小石头村,弹丸之地,亦难治理,且一楠散漫已惯,不堪约束,今去参政议事,恐误国误民。”
“圣上日理万机,不敢多有赘述,现将半枚铜币随信复还,万望圣上见谅宽恩。
恭祝圣安
温一楠拜上。
王朝清和三年九月五日。”
温一楠自从路诗瑶搬进温家,就一直在议事堂里住下。而小栓子自从大峡谷回来后,就在自家老宅子里居住了。
这一晚,小栓子在东间房早早睡下,睡到夜半,起来小解,回来后隐约看见床炕另一头黑乎乎睡着一个人,不禁吓了一跳。
“你是谁?”小栓子惊呼一声。
“我呀,李迁。”黑洞洞的屋里,那人坐起身来道。
“李迁?你不是在桃花山庄吗?”小栓子盯着那模模糊糊的黑影道。
“桃花山庄?什么桃花山庄?我不是一直在你家里住着吗?几时去的桃花山庄?”那自称李迁的道。
“桃花山庄!大峡谷的桃花山庄啊!你和赵江溪、张进不都留在了那里了吗?。”小栓子惊讶地问道。
“没有啊,我们一直在小石头村啊!”李迁道。
屋里很黑,小栓子始终看不清那李迁的面目,却似乎感觉到哪里不对劲儿,心里一紧,沉声问道:“你不是李迁!你到底是谁?”
那人冷冷道:“肖瑾。”
“肖瑾?!”小栓子暗叫一声不好,伸手摸枕下九龙刃,一伸手却摸了个空。
“哈哈哈,不要摸了,是不是要的这个?”黑暗中的肖瑾手中举起一物,在漆黑的夜色中却隐隐泛起一丝寒光,正是九龙刃!
小栓子喝一声:“把它还给我!”起身欲夺,却被从外面冲进来的几名持刀锦衣卫团团围住。
“你们想干什么?”小栓子怒道。
“没什么,跟我们走一趟,把事情说清楚,一切好商量。”肖瑾沉声道。
却说路方山的夫人杨氏来到小石头村后便和叶桐暂住一处,平日里二人相互照顾,相处倒也融洽。
这一日杨氏跟叶桐提起一事,叶桐闻听,拍手称好道:“这事就请婆母放心,保证办好。”
原来,有一日路方远见了路方山、杨氏夫妇二人,说起自己的女儿诗瑶年龄渐长,不免为女儿的婚配忧心,杨氏闻听思量了一会儿就对路方远道:
“我倒是相中一人,只不知大哥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