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聊吧。”
劳埃德医生将莫林引进屋内。
“咖啡?”
“好的,谢谢。”
莫林觉得,自己确实需要提神醒脑一下。
劳埃德医生坐至莫林对面,神情严肃道:“通过梦境传染的精神疾病,这在以往虽然从没被发现过,但我刚来到白河城的时候,已经考虑过这种可能,也很快排除了这种可能。”
“为什么?”
西蒙·劳埃德是梦境方面的专家,更是隐秘组织“织梦者”的成员,他作出这种判断,一定事出有因。
“因为人每晚都做梦,莫林!也许醒来后,我们会不记得自己的梦境,但那不代表夜晚没做过梦。如果疾病真的能通过梦境传播,只要一群人在同一时间做梦就可以形成传播渠道,那……我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吧,就好像全城市民晚上都脱光衣服到河里洗澡,还互相帮助搓洗一样。”
能不能别举这么有画面感的例子……莫林控制住了吐槽的冲动:“您的意思是,如果疾病可以通过梦境传播,病患会远多于现在的数量。”
“就是这样,搞不好全城都已经感染了!”
似乎很有道理,但是……
他倒向椅子靠背,陷入沉思。
“以地球上的网络游戏作类比的话,就算两人同时在线,也不见得就能在一起玩,还需要在同一个服务器里,或者匹配到同一场次的比赛里……
“难道说,我先前之所以会梦到网游这种情节,是因为潜意识里已经对病因有了一些猜想,是在进行自我提示?”
他整理思绪,调整坐姿:“劳埃德医生,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病症只能通过特定内容的梦境传播?”
“你是想说性梦?”
这种梦每个人都做过,但绝大多数人不是每晚都做。
“也许吧。或者,本质更加特殊的梦境,存在这种梦吗?”
劳埃德刚想说“应该没有”,嘴巴突然停住,目光失去神采,像是沉浸在了遥远的回忆中。
“嗯……‘织梦者’的总部,早在300年前就迁到了圣颂城,圣颂城也因此成为不被大众所知的‘梦之都’,梦境领域最有天赋的隐秘学者,都会将那里作为活动据点。
“我的家族成员几乎都是这个领域的学者,记得在我十几岁的时候,父亲告诉过我一件事,当时‘织梦者’内部出现了一群学术异端,最后闹到了与组织彻底决裂的程度。
“这群异端的主张与你一样,认为人类存在一种极为特殊的梦境。”
“具体是什么梦呢?”莫林赶忙问道。
“外来梦!”劳埃德医生答道。
“异端们认为,人类大约有百分之三的梦境并不属于自己,这些梦的内容与白天的任何经历都没有关系,场景本不可能被想象出来。
“更加诡异的地方在于,人们有时会在一段时间后,在现实世界中见到跟外来梦中完全一致的场景。”
听对方这么说,莫林很有感触。
他在地球上居然做过这样的梦!
当时他只有十一二岁,从小在平原地区长大,却在一天晚上梦到自己走进了深山峡谷中的溪流,那种逼真的画面感,两侧的密林,清凉且带有冲击力的流水,脚底下坚硬的卵石,踩上去会打滑的青苔……本不可能出现在记忆中。
后来,大学期间,他到西南地区旅游,获得了与童年梦境完全一致的体验。
那更像是当地人才会做的梦。
再去网上一查,发现有很多人分享了这种“梦境既视感”。
劳埃德医生继续道:“异端们最匪夷所思的一个梦境案例,嘿!”
你嘿个什么劲……莫林感觉自己即将听到一些劲爆内容。
“呃,那个梦境来自一名男性,却梦到自己成为了一名家庭主妇,与邻居偷情缠绵,过程详细逼真且充实,最后……还攀爬上了男性一般来说绝无可能抵达的辉煌顶峰!”
一般来说……莫林已经懒得吐槽了:“所以这算是‘外来梦’的特殊情况,外来性梦。从逻辑角度讲,男性不可能做这样的梦,最有可能是他人的梦境投影?来自某位偷情的女士?”
劳埃德医生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