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一心二用,祂镇压着真灵,又对付着巫非鱼,颇为吃力,但有匪面魔尊在旁,不能露出半点疲样。
匪面魔尊大笑,“佛祖不如让我去对付她。”
“我恐怕付不出让魔尊出手的代价。”
“你我一家人,何必两家话。”匪面魔尊口上大方,却没丁点行动的意思,只不停地火上浇油,“瞧瞧您请来的皇楼,关键时刻跑没影了,您将要给祂们的东西给我如何,我定不负您的期望。”
匪面魔尊觉得亏,血亏,祂答应跟佛国交易,一是在毁掉地狱眼方面不谋而合,二是来看帝长生笑话,所以佛国答应给祂一件助益悟道的宝物,祂就乐颠颠来了,委实没想到皇楼会出场。
能被皇楼看中的东西,想必独一无二。
阿弥陀佛怎会看不出祂的心思,张口翻旧账,“魔气掀金莲池,差点坏了道胎,这是一家人?”
“那不是我干的,佛祖怎么赖我头上。”匪面魔尊觉得冤枉,暗中又为不昧叫好,偷帝长生的东西给道胎,指不定弄出第二个帝长生出来,不坏他坏谁。
阿弥陀佛突然屏了气息,一手镇向翻起巨浪的苦海。
要说巫非鱼最讨厌的就是幻境,最不怕的也是幻境。
想当年在玄天荒界,天道盟姽婳尊者以镜像世界试炼持有升龙令的修士,那些幻境里的狗血剧情一盆又一盆,盆盆挑战人伦纲常,还不是困不住她。
不管她有没有记忆,她总不会让自己委屈,苦谁都苦不到她头上。
一处处人间苦境有了她,全成了血雨腥风。
需知,阿弥陀佛执掌的苦海,乃是人间苦事的投影,凝聚着无边落魄生灵的念力,所有的苦,是真实且正在发生的。
它与背后的落魄生灵们有着冥冥中的联系。
阿弥陀佛每天在苦海中念经,实际上也在安抚这些生灵,教他们心平气和,找到心灵上的解脱。
而巫非鱼经历的幻境,都是他们真实的人生,当她成为他们,她的所做所为,他们不知道,但是那股子随心所欲的狠厉,穿过无边虚空影响到了他们。
躲在佛堂里避世的妇人突然想要为被权贵磋磨死的儿女伸冤。
一脸悲苦的男人打掉了给他剃发的手。
人间向佛者,富贵人在求心安,穷苦人在逃避现实,世上穷苦者众多,以佛为避世港湾的人不知凡几。
他们信佛,却不信自己可以改变处境,毕竟信佛只要想想,信自己要付出成倍的行动,还不一定成功。
巫非鱼给了他们去试试的念头,心有所依仗,历苦事而不觉苦,自然归不到这苦海里。
一时间,苦海空了小半,虽然它又立马被新的苦者填满,但也叫阿弥陀佛从心底不安,“你这是害了他们,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如何斗赢权贵,不过是再添一亡魂,孤寡无能的中年人已入生命末路,不上寺庙,余生都为碎银几两遭受苦楚吗!”
“他们没有扭转乾坤的能力,心灵的解脱,是他们唯一享受平静、摆脱痛苦的方式!”
这声音传到巫非鱼耳中,巫非鱼冷笑,“懦弱的人会继续懦弱,我的影响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一瞬间的心血来潮,而对于勇敢者,这可能就是他们把握命运的一次机会,你又怎断定他们没有未来。”
“渡心渡己再渡人,你的心渡了吗,你的心如果渡了,为何执着因果!”
阿弥陀佛道,“我替世间苍生执着,他们本不该受因果之苦。”
祂对匪面魔尊说,“请魔尊出手。”
魔尊欣然同意,“佛祖说得对,因果这东西最没道理,我就很不喜欢。”
巫非鱼一被幻境丢出来就跟匪面打上了。
苦海之外,情况亦不容乐观。
花间辞与孔孟儒尊缠斗时,殊怀菩萨驾云赶来,身后跟了一众准圣。
与花间辞猜测的相仿,殊怀菩萨遵从阿弥陀佛之令,策反了皇楼后,又以皇楼加入同盟的理由,去请了一众友好方准圣。
这帮准圣多少有点反神道情节在,听闻皇楼和太一相杀,一个比一个兴奋,争相来助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