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誓
皇甫嵩没想到袁隗会说出这种话来。
他皇甫嵩的人品就这样被质疑了？
你就算再看不起武人，也不能这样看不起我！
皇甫嵩怒极，道：“倘若你等事到临头当真守不住那些妖魔进犯，你等就是这大汉朝的罪人！”
袁隗和王允等人此时都只是对皇甫嵩的话冷然一笑，根本不想给他半点回应。
随后就直接带着身后公卿施施然的离去。
他们走后，跟在两人身后的那些公卿一个个脸上都还挂着莫名的笑意。
看向皇甫嵩和卢植等人的脸上都有一种丝毫不加遮掩的讥讽。
这就是武人？
也未免太过谨慎，太过胆小了吧！
皇甫嵩和卢植两人此时看着这些人脸上那讥笑，肺都要被气炸了。
猪队友啊，真的带不动。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两人本身都并不在乎虚名，而且都是忠君爱国之人的话。
这个时候哪里还会管这些事情？
早就已经撂挑子走人了。
可现在他们还不行。
……
“大将军，且慢！”
秦羽整军待发，就听到洛阳城的方向有人大声呼喊。
他远远的看到来人，便纵马而去，将那人迎了下来。
“皇甫将军，卢公，未曾想二位竟会前来。”
秦羽确实有些意外。
他现在在洛阳城中这些群臣面前的声望是负的。
而且他现在也都已经放下了大将军的权柄。
这时候谁要是真敢来给秦羽送行的话，那还不被直接点名成反贼了？
王允那老贼的心可不软啊。
要不是他下令斩了蔡邕的话，可能蔡琰之后的经历也不会那么悲惨了。
不过现在秦羽倒是对皇甫嵩和卢植两人的性命安全没有丝毫担忧。
相较于历史上董卓死了之后，洛阳城中只剩下王允一家独大的情况。
现在的洛阳城中可还是有何太后主政呢。
刘协这个小皇帝的威严至少还在，皇权还没有被折腾的太惨。
他王允在这种时候也闹不出什么大事。
而且皇甫嵩和卢植两人可都是身负盛名，属于是元老级的人物了。
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会跟蔡邕一样就被人寻了个借口直接给斩了。
皇甫嵩见到此时满面笑意，看起来很是轻松的秦羽之后，他不知怎的，心中竟然还多出来几分愧意。
他朝着秦羽拱了拱手道：“大将军勿怪，此前我等在朝堂之中也是迫不得已，事情会发展到今日这般状况，也实属超出了我等的预料。”
秦羽哈哈一笑，摆了摆手，道：“此事与二位无关，一切皆是我自己的选择。”
皇甫嵩和卢植二人都不觉得这真是秦羽所说的那样。
要是背后没有那些世家给他的压力，他怎么可能会走？
不过两人也没有在这种事情上纠结太久，他们直接说道：“其实此次前来，乃是我等有一个问题想要询问大将军。”
秦羽道：“二位请说。”
皇甫嵩道：“还请大将军如实告知我等，那天外妖魔的实力到底如何？”
“倘若换做现如今的南北二军将士，他们也能如同大将军手下这些将士一般，将那些妖魔轻易斩杀吗？”
秦羽笑了笑道：“二位觉得呢？”
皇甫嵩和卢植自然是察觉到了秦羽的态度。
他们两人心中一苦，正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秦羽却摆了摆手。
“二位的心思我都清楚，但现如今到了这种时候，都已经不是我等在这里说些什么就能改变的了。”
“不知二位可明白我的意思？”
皇甫嵩和卢植满脸苦涩的点了点头。
他们哪里不明白，如果这个时候他们执意要秦羽留下来的话，那就相当于是要公然谋反了。
在那妖魔到来之前，他们就被迫要跟南北两军的将士打上一场。
否则那些世家根本不会低头的。
秦羽看向皇宫的方向，无所谓的笑了笑。
反正作死的也不是他。
穷则独善其身，他现在可还没有达到那种能够兼济天下的实力呢。
距离那种程度还早，自然就用不着他现在来操心这些事情。
皇甫嵩虽然也清楚这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可他却还是没有办法就眼睁睁的看着这件事情变成一个死局。
就在秦羽要与他们两人拱手告辞的时候。
皇甫嵩急切的说道：“大将军此行一走，洛阳城中就再也没有什么能与那些妖魔作战的力量了，到时候妖魔降临，整个洛阳城都要生灵涂炭，化作一片火海，还望大将军怜悯！”
秦羽本来已经想走的身子又顿了顿，他摇头道：“这种事情不是我想怜悯就能怜悯的，我也不想看着那么百姓平白无故的去死，也不想看着你们这些真正的重臣面对那种劫难，但我同时身为零陵郡守，带着我麾下的这些将士们出来，自然也要为他们的生命负责。”
“我不可能将他们扔到这种腹背受敌的地方，要他们承受着本不应该他们去承受的代价，还要付出自己的性命，荣誉和利益全都没有的话，不知道皇甫将军能否告诉我，我麾下的这些将士，到底是要为何而战？”
皇甫嵩和卢植两人尽皆无言。
看着秦羽已经转身要走，皇甫嵩又尝试努力劝说道：“大将军，等到那妖魔降临之后，这些现如今还不理解你的人都会知道他们之前所作所为乃是大错特错，到时候自然就会有人想要寻求大将军的帮助。”
“可现如今大将军若是走了的话，从零陵郡中一来一回，至少也要七日光景，恐怕真等到大将军率兵赶来的时候，洛阳城早就已经沦陷了，到时候一切就都晚了。”
秦羽闻言，只是淡淡一笑：“你说的，这便是所谓的荣誉和利益了吗？”
“倘若不曾发生现如今这种事情的话，我可能还真会为了这点荣誉以及利益留在此处。”
“只可惜。”
“现在他们要赶我走，未来还想要让我再扭头回来救他们的命？”
“以德报怨？我可做不到那种圣人才能做到的事情。”
“况且，这天下的动荡可不是我一个秦羽就能够制止的了的，妖魔入侵……”
秦羽摇了摇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随后他朝着皇甫嵩以及卢植拱了拱手，便没有再说什么，直接纵马回到军中。
随后便带着麾下士卒全军拔营，一路南下，朝着零陵郡的方向行去。
皇甫嵩和卢植看着秦羽率领麾下部将离去的背影，他们一时间也都默然不语。
这种时候他们的确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许久之后。
两人长叹一声，眼中写满了惆怅与忧虑。
秦羽和皇甫嵩之间的对话自然没有瞒着众人。
他们很快就知道了皇甫嵩此行前来的目的。
对于吕布，郭嘉来说。
他们两人自然是没有将皇甫嵩的劝说放在心上。
正如同秦羽所说的那样，就算是未来的情况再惨，也是现如今的他们自己选的，跟秦羽有什么关系？
你们现在毫不犹豫的赶我走，还想让我留在附近，忍辱负重，等到妖魔降临之后，你们走投无路之时再来救你们？
这世上哪有这种好事？
就算真有，那也要有足够大的利益，而秦羽现在想要的利益，他们谁又能给的出来？
不过对于荀彧以及蔡琬来说。
他们从内心中还是更偏向于留在洛阳城附近，想要在那妖魔降临之时拯救洛阳。
再怎么说，这洛阳城也是现如今的大汉都城。
倘若真的被那些妖魔攻陷的话，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尽数被诛杀，那整个大汉岂不是都要直接乱套了？
兴许陛下都有可能遭了厄难。
到时候恐怕就真的会走到那种乱世降临，人心惶惶的地步。
这对于整个天下而言，都绝对是一场抹不去的灾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