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长官。”西特维尔表情木然，“现场没有发现脚印，锤柄上没有提取到指纹，事情发生时，红外线、声波检测也没有丝毫发现。按道理来说，不可能有人闯入，但是……您知道的长官，很多超自然能力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是啊，我知道。”科尔森感叹道；越是在神盾局待得久了，越是知道这个世界的真实，很多时候也越是无奈。
“其实，我还有一个疑问；”西特维尔补充道，“如果真的像运算的结果所显示，是有人举起了锤子，那么他为什么不带走它呢？反而把锤子又放回了原处。”
“也许，是害怕被我们发现？”
“如果害怕被发现，那他一开始就不该举起锤子不是吗？他已经惊动我们了。”
哪怕是全球顶尖的情报机构，科尔森和西特维尔也都是其中最杰出的一批特工，但是在缺乏足够信息支持的情况下，依然对妙尔尼尔带来的神秘现象一筹莫展。
“那本研究笔记……”科尔森想起了自己的缴获，“它或者它的主人，能给我们什么帮助吗？”
“简·福斯特，还有沙维格；都是天文物理学博士。按照他们提出的理论，那些极光风暴——类似于我们当晚看到的那种光柱——有可能是宇宙空间的虫洞。”研究人员对着研究笔记露出了一个不以为然的神色，“但只是理论，他们不能提供任何证据，连佐证都没有。”
科尔森二十年的特工生涯，早就锻炼出一副火眼金睛，一眼就看穿了自家研究人员那种排外、抵触心理。
这种互相抵触、蔑视、轻视的心理遍布于知识分子阶层，中国人常说的“文人相轻”就是对这种心理的高度总结。
这种心理有的时候是无伤大雅，但是大多数时候是有害的。尤其是科研领域，在没有切实证据支持的情况下，进行毫无道理的蔑视、排挤，往往是阻碍技术进步的一大关键因素。
“那两位天文……物理学博士在哪儿？”科尔森不给自家研究院反对的机会，“把他们找过来，我要听他们的说明。”
“他们似乎对我们有点抵触。”西特维尔提醒道，“您记得吗，长官，是您亲自把他们的研究资料扣押下来的。”
“那就告诉他们，如果他们的理论能够对我们有所帮助，我会把资料都还给他们。”科尔森雷厉风行，“包括里边那个健美操教练，那是他们的同伴吧？我也可以释放他。”
科尔森特工指了指仍在拘押室里的托尔。
当天晚上那道通天彻地的彩虹桥惊呆了所有目击者，包括简·福斯特和沙维格；他们一晚上光顾着讨论这个神奇现象，直到天光大亮才想起来有个同伴进了研究基地就一直没出来。
这个时候，基地已经进入戒严状态，几个科学天才、生活白痴踌躇半晌，到底没敢拿着假身份证明去请求放人。
可他们没敢去找神盾局，神盾局却反过来找上了他们。
“什么，要我说明极光风暴和宇宙虫洞的理论？”被人以不大客气的方式“邀请”过来的简女士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心底却暗暗松了一口气。
科尔森面无表情地看着被请回来的三人：“是的，有困难？我可以保证我们的听证会仅限于这个基地，你们的任何研究成果都不会对外泄露，不妨碍你们对研究成果的所有权。”
“不……我的意思是，这个理论比较……复杂；它涉及到许多专业的……嗯……”简女士结结巴巴地解释着，她对面的科尔森特工保持着耐心，也保持着一张木然的脸。
“长官，我想这位简博士的意思是，就算她说了我们也听不懂。”背着弓箭的鹰眼从高处的监视台上一跃而下，“我的理解没错吧，女士？”
看着鹰眼一本正经的神色，再看看周围聚焦过来的几十道目光，简·福斯特差点要抠出个地洞钻进去。
嗯，这地板怎么还加固过？荒郊野外的你们至于吗？
“没关系，女士；你可以尽量说的简单点，而且我们的研究部门实力不俗；如果合适的话，您可以使用我们的设备和我们的人员，一起进行研究。”科尔森特工是个好脾气，又或者他是个讲究务实的人，总之不在乎简无意中表露出的那点优越感。
说到具体研究，简·福斯特立刻满血复活了；她叽叽喳喳地说道：“一起研究，我当然想要研究，我也很希望有好的设备和人手，但是这个研究不是想做就做的；我们必须等到彩虹桥再次出现……”
“彩虹桥？”
“对，彩虹桥……就是极光风暴，我给它取名……不，是托尔给他取名叫彩虹桥。”
“托尔是谁？”科尔森特工敏锐地发问。
简·福斯特瞬间语塞：“呃……他……”
“他就是那天晚上闯进来的那个人？”科尔森秒懂，“他也是研究天文物理学的吗？”
不等简回答，科尔森就跟上一句：“我还以为他是健美操教练呢。”
“咳咳……”简·福斯特和她的助手同时咳嗽起来；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东西，两人的脸颊还都有点发红。
“我不在乎他是什么人，也不在乎我能不能听懂你说的那些什么‘虫洞’之类的理论，但是我希望你们能与我的研究人员一起完成研究。我们必须对前天晚上出现的那道光柱有更多的了解。”
科尔森说得若无其事，其实隐藏了许多谎言；
他当然在乎那个“健美操教练”是什么人，因为查遍系统都找不到对方的真实身份。
他肯定也在乎简的理论究竟是不是可靠的，但是眼下在自家研究人员一筹莫展的情况下，已经有了一套说法的简·福斯特无疑是唯一可以一试的道路，别无他法。
简博士的反应却有点出乎预料地激动：“你没听到我刚才说了什么吗？这种研究不是我们想进行就进行的，只有等到彩虹桥出现的时候……之前我和我的同伴在沙漠里等了几个月，难道我还要在你们这里待上几个月吗？”
“我听说耐心是所有科学研究必备的美德。”科尔森特工依然一副扑克脸。
简激动起来：“那可不是耐心的问题，谁知道彩虹桥下一次什么时候出现，也许是明天，也许是明年，甚至几十年以后呢？”
“长官，同温层检测到相似性极高的高强度能量波动——它来了！”
“什么来了？”
话音未落，一道熟悉的七彩光柱从天而降，通天彻地的光芒映照着所有人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