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的脸色活像踩了狗屎。
向前憋不住满脸的笑意,试探着问道:“托尼,你觉得贾维斯是不是已经觉醒了自我意识?”
“你觉得呢?”托尼没好气地反问。
“我看着很像。”向前说,“它不但觉醒了,而且你一定在某个时候得罪了它,被它一直记恨到现在;不然没法解释为什么它总是恰到好处地拆你的台。”
托尼黑着一张脸:“也许你说的对,什么时候我要把它拆开彻底检查一遍。”
贾维斯一言不发。
开过玩笑,再说回正题;向前不解地问:“什么样的程序需要三十分钟才能破解?给我们三十分钟的话,总统核手提箱的密码都拿到手了。”
“当然……只不过前提是手提箱的底层程序不是用俄文编写的。”托尼依然黑着脸。
“俄文?”向前讶然。
托尼颔首:“对,就是俄文;汉默工业新生产线的控制系统,包括机器人的内置操作系统,底层程序架构和安全协议全部用俄文编写——而且还是一套成熟的编程语言。”
“俄文……我得想一想;”向前转到屏幕前,一边看着满屏的斯拉夫字母,一边翻找自己的记忆,并很快找到了自己需要的内容。
“前苏联解体之前,设计过一套基于斯拉夫字母的编程语言;但是这套编程语言并没有得到推广,设计者也很快销声匿迹。而且没过多久,前苏联就解体了;到如今,这套编程语言根本没几个人知道。”
“伊凡·万科用的就是这套编程语言吗?”托尼问。
向前摇了摇头:“也许吧;这套斯拉夫编程语言的具体内容西方国家一无所知,他们最多只知道当年苏联有这么个东西而已。”
“那个国家都消失二十年了,却还在给我们找麻烦。”托尼对待苏联的态度同大多数美国人没什么区别;毕竟,他的青春期基本都是在冷战的氛围中度过的,而且还是这个国家乃至全世界最大的资本家。
向前就平和多了,以他的年纪,当他开始理解什么叫“国际局势”的时候,苏联早就变成历史名词了。
眼下,更需要关注的是技术问题。
“我想想,我记得那套斯拉夫编程语言最早是dos版本,伊凡·万科如果用的是这套语言,应该也进行过升级。”向前打开电子手环,从五德集团的服务器里调取资料;“但是原始版本依然有参考作用。”
托尼愕然:“你不是说知道这套编程语言的人没几个了吗?”
“对啊,我说的是:‘没几个人了’。”向前笑了笑,“但不是‘一个人都没有了’。”
新的信息从五德集团的服务器上传到了托尼的私人服务器里,并很快接入目前的破解程序。
破解的速度明显加快了,贾维斯提示:“预计破解时间缩短到十九分钟。”
“这套编程语言其实没有什么实际用处,连俄罗斯人自己都不用,可能全世界都找不到使用这套语言的系统,所以也一直被我压在箱子底下没动过。”向前随口解释道。
托尼颇为惊奇:“你到底还藏了多少稀奇古怪的东西?”
“没数过。太多了,数一遍下来挺累的。”向前想了想自己灵魂宇宙里满满一个星球的记忆内容,也挺无奈地。
由于记忆星球的特性,向前几乎把所有零零碎碎的记忆都保留了下来——除了他自己主动删除的内容。
这套斯拉夫编程语言偶然被得到之后,程序母本几乎被遗忘在服务器角落里,相关记忆同样也是被长期扔在记忆星球的犄角旮旯里;若不是这次遇到伊凡·万科,估计再过一百年都不会被向前想起来。
很快,部分系统被破解,木马程序也得以发挥作用。
“伊凡·万科对汉墨的欺骗非常彻底。”向前招呼着托尼,两人一起审视完成破译的生产线控制系统。
两相比较,生产线控制系统被篡改的内容相对少一些——或许是为了瞒过生产线上其他的汉墨工业员工;机器人内置系统才是最糟糕的,除了表面翻译成英文的操作界面之外,内核全部都是斯拉夫字母。
生产线系统反馈回来的信息显示,在生产线启动之后,组装程序接收到的电子图纸和生产线启动前预设定的图纸截然不同。
预设定的图纸里,机器人内部有一个可以容纳正常人的空间,仿佛真的是个载人装甲;但是最后实际组装时的设计图,内部是没有载人空间的。
这种涉及根本性的改动,势必会在图纸上留下大量的破绽。
可惜,贾斯汀·汉默根本是不学无术,武器制造的水平大概齐跟第三世界手工作坊里组装ak47的学徒工差不多;所以,托尼·斯塔克一眼就能看穿的破绽,贾斯汀·汉默却根本发现不了。
“我现在就想知道,汉默看到生产线下来的成品时,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虚张声势、装模作样、装腔作势,你把所有用来形容舞台剧丑角的词语放在他身上,一定不会错。”托尼如此总结道。
“可是话说回来,伊凡·万科要怎么跟汉默解释呢?”向前不解,“从装甲到武装机器人,产品的性质完全不一样了。”
托尼冷笑不止:“解释,不如说哄骗更恰当一点。我想想,如果是我的话,我会说:机器人士兵比装甲更好用,不需要士兵现场操作,不需要士兵去战场上冒险,也就不会有士兵伤亡,国防部就不需要支付抚恤金;没准还可以获得部分反战人士的支持。”
“这种屁话汉默都会信?”向前感到不可思议,“现代战场上那么复杂的电磁环境,远程操纵机器人的话,他要怎么保障及时性和可靠性?”
“你确信汉默知道什么叫‘复杂电磁环境’,又或者他明白什么叫武器的可靠性?”托尼反问。
向前咂摸了半天,最后神色复杂地感叹道:“贾斯汀·汉默能把公司开到今天都没倒,真是个奇迹。”
“也许不是奇迹。”托尼解释道,“他父亲不到两年前才死的。”
“噢……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