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并这个山谷的地产属于黑吃黑,只要手合会不敢公开跳出来,那修改一份文件的所有权人,对于一个众议员而言不过小事一桩。
“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向前说,“对了,神盾局在日本有比较强的行动能力,你要注意安全;他们这些年一直没放弃追查你。”
中年人一直平静的表情因为“神盾局”这个名字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但最终也只是点头示意,并没有多说什么。
向前把山谷中的不死忍者也交代中年人安顿之后,就施施然回了东京;他对中年人的工作能力很放心。
这个人叫沈然,他有个已经死去的父亲叫冉沈;他父亲曾经是个神盾局特工,但是却建立了一个秘密犯罪组织“年兽”。
“年兽组织”后来被神盾局捣毁,冉沈被杀;沈然则改名换姓,孤身一人躲到五德集团麾下,成了向前布在暗面的一柄利刃。
向前刚回到东京下榻的酒店,原本已经回到矢志田家族的庄园收拾烂摊子的真理子立刻得到了消息,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
“真理子小姐;我是该为信玄先生的不幸表示哀悼,还是应该为你摆脱牢笼、从此掌握自身命运表示祝贺呢?”
向前说话时目光瞥了一眼真理子身边的雪绪;这个时候,真理子应该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所有前因后果。
他问雪绪:“我的‘朋友’罗根呢,回美国了吗?”
雪绪点了点头,又问道:“你经常会把‘朋友’打得那么惨吗?”
向前笑了:“你在为罗根抱不平?好心提醒一次,千万不要喜欢上他,他就是一匹孤狼。”
“我爷爷呢?”真理子打断了向前同雪绪的寒暄。
向前的回答依然是那个说过许多次的答案:“他不是已经被安葬于矢志田家族的墓园里了吗?”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那口虚假的棺材。”真理子气冲冲地说。
向前懒洋洋地往沙发上一靠:“掌控了集团大权之后,整个人的气势果然不一样了。”
“他是我爷爷。”真理子快被向前的惫赖样气死了。
“也是谋杀你父亲的幕后真凶。”向前故作叹息模样,“一个谋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另一个企图谋杀自己的亲生女儿而未遂。他们还真是一对亲父子不是吗?”
真理子面色惨白:“我父亲……真的是他吗?”
“除了你的祖父,谁还有理由非杀你父亲不可呢?”向前面无表情地反问。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真理子神情惨淡,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口中无意识地喃喃自语。
向前转头看着雪绪,疑惑地问:“你没告诉她吗?”
“不,我全知道了。”真理子回过神来,“为了获得永生,就可以让人抛弃一切吗?”
“历史上求长生者数不胜数,其中不乏英雄豪杰,当然也不多矢志田市朗一个。”向前注视着真理子,“虽然显得很不近人情,但我还是要说一句,现在更需要关心的不是矢志田市朗个人的生死,而是集团的生死。”
真理子面色一僵,下意识地垂下眼睑以躲避向前森然的目光。
向前并没有放过这位矢志田集团新主人的打算,他沉着声说:“从信玄先生遇害,三天来集团的股价再次暴跌;大约已经跌回到我注资前的水平。”
“我和所有股东一样都为此忧心忡忡,我甚至怀疑股价会不会直接跌破四十年前的发行价。”向前问,“不知道集团有没有相应的补救措施?”
真理子面露难色,迟迟不能给出回应;因为她对此完全一筹莫展。
矢志田集团因为矢志田市朗的私心而酿就风波,与五德集团的合作虽然暂时稳住了市场信心,但是矢志田信玄的突然死亡却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现在,集团内部人心惶惶,外部不仅有债权人步步紧逼,甚至原本的合作者与盟友也开始露出贪婪地嘴脸。想着集团面临的难以解脱的困境,真理子心里对自己祖父也少了几分牵挂,多了几分怨愤。
不客气地说,如果仅靠真理子一个人,矢志田集团必然无力回天。人的心性固然可以迅速成熟,但是个人能力却不会无缘由地迅速提高。
内外交困的处境已经超出了一个二十出头年轻女孩的能力范围。
但是向前依然冷眼旁观,好似还在等着真理子的回答。
过了许久,真理子才开口:“矢志田集团的核心资产依然具有很高的价值,尤其是先进技术储备和相关专利。”
“这一点我同意。”向前微微颔首。
真理子继续说道:“目前集团的困境更多是因为竞争对手对我们的蓄意攻击,他们截断了集团的资金流和上下游企业的订单,造成集团经营困难。但是这种情况并不会持久。”
“这一点我只能部分同意。”向前脸上多了点笑意,“这种蓄意的市场狙击或许不能持久,但只要矢志田集团崩溃的速度更快一些,他们就达到目的了。”
真理子再次沉默了许久。
“如果矢志田集团崩溃,五德集团也将遭遇重大损失;即便破产清算,你们最多获取市场和资金补偿,日本政界和商界不会允许你们拿走集团的核心资产,尤其是最重要的各项技术专利。”
向前的笑意更盛:“显而易见……理所当然。”
“所以,五德集团更应该和我们站在同一个战壕里。保住矢志田集团才更符合你们的利益。”真理子急切地说道,仿佛溺水的人拼命要抓住面前的救命稻草。
向前不为所动:“但是那也意味着我要同日本政、商两界的许多人交恶;其中利弊并没有那么简单,我需要看到更多的好处。”
真理子轻咬着嘴唇,仿佛要下一个重要的决定:“雪绪,我要和向桑单独谈一谈。”
“……”雪绪看着真理子突然泛红的脸颊,霎时就明白过来。
“拜托你,雪绪。”真理子仿佛在哀求。
雪绪紧紧握着手中的打刀,仿佛下一刻就要抽刀砍人,但是最后只能愤愤不平地瞪了向前一眼,转头出了房间。
房门关闭,真理子长吸了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伸手解下了身上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