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路途逐渐地缩短,神无冢连绵的山崖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谨记着白启云话语的她向着南方飞奔而去。
神无冢,南部区域。
九条裟罗的身影刚刚出现在区域的边缘,她便收缩了自己周身的气息,看起来就跟一个普通人无异。
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眼中全是陌生的景色。
这里她从未来过,幕府军也没有在这里举行过军事行动。
她原本以为只是这片区域没什么好勘察的,今天白启云这么一提醒她才感到其中的种种不和谐的地方。
又向前走了几千米,一抹细细的西索声浮现在了天狗的耳旁。
九条裟罗连忙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
‘有人?’
类似的念头划过心间,还没等她来得及细想,几个人影便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只一眼,她的心脏就像是被谁抓紧了一样,呼吸困难。
那是...愚人众!
神无冢上为什么会有愚人众先遣队。
九条裟罗在自己的心中不断呐喊,但面上却异常的平静。
白启云想让她看的东西就是这个吗。
但是,还不够。
愚人众在稻妻的名声虽然不好,但也不至于直接看见对方就打上死刑。
在幕府军负责的区域出现愚人众是很可疑,但要说这就是天领奉行反叛的证据,那还轻了点。
但即便如此,名为怀疑的种子亦在她的心底悄然发芽。
是啊,愚人众这么大的事她都不知道,天领奉行家到底还有多少事在瞒着她的。
要说愚人众能瞒过九条家在神无冢上活动,她真是一万个不信。
那么事实就很清楚了,九条家中有人在跟他们合作。
而且等级比她要高。
这样的人...岂不是只有那位九条家的家主,九条孝行。
想起最近在家中越发尴尬的现实,九条裟罗不禁抿住了嘴唇。
她就那么像是个外人吗,还是说真的有不告诉她的理由?
前方的愚人众巡视着四周,这是自从他们来到岛上后每天都在做的事。
遇到平民就抓起来,遇到反抗军就原地击毙,遇到幕府军....不会遇到幕府军。
别问为什么,反正他们来到这里很久了,但却没有见到过幕府军一次。
想来应该是执行官大人跟幕府军有什么约定吧。
最近两天他们看着幕府军出海,想来是有什么大动作。
但执行官大人不下达命令,他们也不敢多问,只敢缩在军营里四处讨论。
一个雷锤哥拿着巨大的锤子护在火枪哥的身侧,一旁还有一对冰胖水胖护卫。
他们四个人一个小队外出来执行巡逻任务,一般的神之眼持有者根本近不了身,安全上有保障。
但很显然,九条裟罗不是一般的神之眼持有者。
她悄悄地跟在几人的身后,不留一丝痕迹。
甚至比起之前白启云探查愚人众军营时还要隐晦。
渐渐地,随着脚步的迈进,愚人众的军营出现在了几人的眼中。
从小就接受过严格军事训练的九条裟罗,在接近军营时瞬间打了起注意,在一处山丘后停下了脚步。
虽然她没有白启云那种开挂一般的元素视野,但她的直觉告诉她必须在这里停下脚步。
前方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在等着她。
‘这个地方...愚人众的执行官吗?’
九条裟罗选择了相信心中的直觉,并以此为基础开始了推测。
众所周知,愚人众的执行官可不是什么简单货色,但凡有他们的身影出现就预示着必有大事发生。
这是这些年来数不尽的事实所带给众人的经验。
想到这里,九条裟罗便没有了继续调查下去的欲望。
直觉告诉她接下来的行动会很危险。
而且比起私自调查,把这个消息带回去才更加重要。
只要能回到将军大人的面前,那这些都不算问题。
“怎么,这就要走了吗。”
蓦地,一道清冷的声音在九条裟罗的耳边响起,引得她浑身一颤。
抬头望去,只见一位一头晶蓝色发丝的高挑女子扬着雪颈站在她的面前,从她的身上传来了一股极强的冰元素力。
仿佛能将海水冻结,山川白皑。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们幕府军的岛上!”
九条裟罗也不傻,这个时候能喝退对方的只有自己的身份。
如果她没有猜错,只要她亮出自己幕府军大将的身份,面前这个女人就不会拿她怎样。
事实也果然如此。
见到眼前之人没有半点退缩反而变得强硬了起来,女士的眉头微微皱起。
她认出来了眼前之人是谁,但也正因如此她才感到难办。
“我乃是幕府军的大将,九条家长女,九条裟罗,你究竟是谁,竟敢在这里布置军营。”
九条裟罗目光坚定,死死地盯着眼前之人,就是吃准了对方不会拿她怎样。
“呵,还真是响亮的名头。”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女士的眼里却看不到任何的忌惮。
不仅如此,语气似乎还很瞧不起对方的样子。
“罢了,你走吧。”
女士思索了片刻,最终还是选择放走九条裟罗,没有要追究的意思。
身上的元素力也逐渐收了回去,看起来就像是一位普通的冬装丽人。
闻言,九条裟罗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她都做好拼死一搏的准备了,怎么就这么轻松让她走了?
但人家都这么说了,她也乐意找个台阶下。
天狗瞄了眼前的女人一眼,一道雷光闪过,人影消失在了原地,徒留女士一人在此。
女人站在原地,幽幽地叹了一声,随着夏日的晚风一齐远去。
九条裟罗在确认了愚人众的存在后没有选择回到军营,而是直接找上了船只的负责人,踏上了回归鸣神岛的路途。
她这么一走,白启云知道会发生什么,女士也知道会发生什么,甚至九条政仁也知道。
但唯独她自己不知道。
稻妻的命运此时被绑在了这一艘通往鸣神岛的小小船只之上。
那被海浪击打飘摇的船身,就像是现在危机四伏的稻妻,随时都有可能倾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