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我错了……我小心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絮絮叨叨地说着,“绒绒年幼,在苏家吃了那么多苦……国公爷和几位小叔偏宠绒绒是应该的……甚至把府里的一切都给她,也是应该的……”
慕战北皱眉。
偏宠绒绒是应该的。
但是府里这么多孩子,都给绒绒一人,其他孩子怎么办?
他们几个兄弟所挣的荣光和财富,总要留一份给孩子。
父亲一向霸道,做出这个决定过于草率了。
柳氏把他的表情尽收眼底,把贤良善良大度演得淋漓尽致,“将军,不要为了我和清清跟国公爷……发生争执,我们娘儿俩在府里有口饭吃、有瓦遮头……便心满意足。”
慕战北摸着她冷凉枯瘦的手,“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和清清再受半分委屈。”
“谢将军。”她感动得泪光盈盈,“对了,当年姐姐忽然病重过世……是我害了姐姐……”
“怎么回事?”
“有人跟我说,表弟在外县遭遇匪贼,遇害……我信以为真,悲痛难过……姐姐看我表情不对,便追问我……”柳氏愧疚懊悔地哭道,“姐姐的心疾受不得半分刺激……是我害死了姐姐。”
“这是意外,你不要过于自责。”慕战北怅然道。
“爹爹,小妹妹讨厌我和娘亲,诬陷娘亲害她。”慕清清委屈屈道,“娘亲什么都没做过,可是祖父和叔叔们都相信她的话,把娘亲打成这样……”
他的脸庞掠起冷酷的戾气。
一家人何至于此?
就因为他不在,所有人都可以欺负她们母女俩吗?
“将军,我是妾,吃点苦、受点委屈没什么……”柳氏怜爱地看向女儿,“清清还小,即便是庶出……也不应该受这种委屈。”
“我知道了。”慕战北的剑眉狠狠地拧着。
脑袋又隐隐地疼起来。
这时,外边响起天崩地裂的怒吼。
“慕战北,你给老子出来!”
“老子不把你的猪脑袋拧下来,老子就叫你爹!”
慕廷舟声如洪钟地喊叫。
柳氏慌急道:“将军,好好跟国公爷说……千万不要……”
慕战北轻轻拍她的手背,“万事有我,你好好歇着。”
然后,他叮嘱慕清清,待在房里不要出来。
……
琼庭。
慕战北把房门关上,转身站定。
他挺身昂立,身板横阔,只是随意站着,便有一股历经生死、沙场喋血的威压泻出,让人心神一凛。
他拱手一礼,面容冷厉得不近人情。
慕廷舟气不打一处来,操起军棍就要抡过去。
慕昊东眼疾手快地拉住父亲,“父亲,好好说。”
慕廷舟看见慕战北那张臭脸就来气,“你一回来就一心扑在那女人身上,你眼里还有我这个老子吗?你为什么打佑儿?”
“父亲,过去的事便算了。从今往后,若府里有人再欺负她们母女俩,休怪我不客气。”慕战北声色皆寒,坚毅的俊脸覆了一层冰霜。
“逆子!说你是猪脑袋,你还别不信!”慕廷舟暴跳如雷,“老子这就杀了那贱人!”
慕昊东、慕嘉南等人,无不是一脸的失望。
慕岚西抱着绒绒,绒绒盯着大舅舅。
大舅舅的印堂缭绕着一缕黑气!
昨日大舅舅的印堂并没有黑气呢。
她把这个发现告诉小呆呆,“小呆呆,那黑气好像不是阴魂不散、恶鬼缠身。”
她的亲人,跟她关系匪浅的朋友,神眼会失效。
不然,她就能知道昨日大舅舅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