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严重性而言,这件事基本上就等同于整个国家七成以上的人口。
在一瞬之间,就从原本安生工作、安生纳税、安生接受统治的普通民众;
变成了没有工作、没有生活困扰、已经是不再需要促进生产的统治者来引领他们的社会盲流。
这种简直就和两极管一样的极端变化,不仅仅是那些丝毫没有准备就彻底失业的农民无法理解。
那些在经过接连的清洗之后,作为过度时期的一次性用品而被黑炭家接受过来的官吏也是同理。
也正是因为这种闻所未闻,且应该不可能在古人的智慧之中找到答案的时代转折。
才会让许多即便迎来了光荣的“黑炭治世”,却依旧只懂得循规蹈矩着按照“光月治世”的时期所流传下来的方式继续生活的民众乃至官吏,感到一种无所适从、甚至是逐渐被时代抛弃的恐慌。
而大蛇早先指定的大力发展手工业用以吸纳无业人口、将全国人口聚集至都城并统一配给食物、制定工匠及剑术等级段位用以设立社会阶层上升的渠道。
凡此种种,也是大蛇对于这个找不到什么好的参考的国家,所设想出来的治理之道。
如今由福禄寿递交上来的这些汇总卷轴,大多也都是和之国的能人志士们,为了能够更好地治理这个恰逢千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国家,集思广益之下在大蛇所制定的大框架内起舞所得的产物。
大蛇对此的评价则是:虽然结果有些差强人意,不过用心总归还是有些许可以称赞之处。
‘如今的和之国的成长已经在原始美食细胞的刺激下,步入了一条我闻所未闻的道路。
无论是我前世那些道听途说来的经验,还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所阅读的那些先人典籍。
除了家言以外,又怎会有人去认真地思考,一个不为食物而担忧的国家会如何发展呢?’
只能说在这种摸着石头过河的情况下,这个国家和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注定要因为一时之间突飞猛进的生产力,和极其落后的生产关系之间的错位,而迎来一段不知会持续多久的阵痛时期。
不过这种转型期的阵痛,终归也就会是一时的阵痛而已。
是,且也只能是一种暂时的现象。
至少在大蛇亲自坐镇和之国情况下,无论这种阵痛究竟会有着多么高耸的波峰,终归还是会平息下去,直至回到那个可以继续相互适应的平稳发展时期。
而现在之所以能够有这种,和之前已经近乎要彻底地和名为和之国的齿轮咬合的自己截然不同的想法,大蛇理所当然地将其归功于自己刚刚结束的那场难得的外海之行。
‘不过,这种想法的根源则是在更早的时期就已经埋下就是了。
对了,应该就是在那场我和我的老友金狮子先生并肩作战的‘艾特·沃尔’结束的时候。’
虽然手中还在不住地翻阅卷轴,但是大蛇的心绪却已经飘到了其他的地方。
在那场改变了许多涉足其中之人的、甚至是整个世界未来走向的“艾特·沃尔”海战之中。
其实获利最大的,并非是后来世人皆知,可以说是踩着“金狮子”的脑袋登顶的“海贼王”。
而应当是并没有同那场战役的交战双方牵扯过深,至今为止也只有极少数的人知晓其存在,并未被大众知晓参与过那场战役的大蛇,才可以说是整个“艾特·沃尔”海战获利最大的胜利者。
正是由于那场战役的刺激,当时已经是即将走到复仇之路尽头,保全自身以便亲眼目睹光月家系末日,可以说是越来越惜命的大蛇,才会在无可奈何之下做出前往美食世界就食以恢复自身的决定。
而正是因为做出了这种绝对,大蛇才会同那朵恰好适合自身美食细胞喜好的“花”相遇。
也正是因为将那朵“花”纳入腹中之后所带来的第一次细胞蜕变。
才让当时还是动物系·蛇蛇果实能力者的大蛇,探知到了那自古以来就被称为是“寄宿在恶魔果实之中的恶魔”的存在,进而可以在观察之后进行干涉,使其称为寄宿于自身美食细胞之中的恶魔。
可以说后来得自老友金狮子先生馈赠的那枚超人系·飘飘果实,也正是在那之后,才能够在大蛇的手中发挥其最大的效用。
大蛇也正是在如此之多的助力帮助下,才能够以一身朽木般的资质,最终成为足以凭个体凌驾于国家之上的“海贼皇帝”。
在这片无比奇妙,却也无比现实的大海上。
只有有了货真价实的“力量”,那么一切的繁文缛节和社会关系,便再也不会是什么麻烦。
只会是有着力量的人们手中,最为得心应手的一道工具。
“我已经大概了解了。”
这么说着,大蛇随手将阅读完毕的卷轴弃置于地上,它自然便会自己卷好去往应该去的地方。
“只要眼下库房的储蓄够用就可以了,现在还没到需要向外海倾销商品的时候。
对于如今的和之国而言,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向内求取,还不需要和外界有过多的交流。”
“您说的是。”
“对了,我在离开和之国前所制定的生产计划完成的如何?”
“是,一切都按照大蛇殿下您的意志顺利完成。
工匠们所生产出来的各类工具及精良武器,也被妥善地安置在都城各处的库房之中。
这些军备都有着专人负责养护和看守,以确保它们时刻处于可以随时动用的临战状态。”
“咕呵呵呵,很好很好,所谓的‘九年之蓄’大概就是这样的意思。
无论是小到个人还是大至国家,若是想要成就大业,则必须从日常的工作中好好积累才行。”
“您说的是,不过…”
察觉到福禄寿似乎是还有什么话想说,大蛇可并不打算继续站在这里听完可能相当冗长的汇报。
随即径直迈步走向空置有数月之久的高御座,在御座前作了一个幅度剧烈到,足以让衣摆在空中卷起猎猎风声的转身后。
便坐在了这举国上下也唯有大蛇一人能够端坐于此的至高宝座之上。
“福禄寿先生,你的话中隐有未尽之意。咕呵呵呵,还请你但说无妨。”
生来便有一副福相的忍者沉吟片刻,便在大蛇感到不耐之前开口说道:
“是,确实是有一件事需要单独向大蛇殿下您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