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小包子承担一半的压力,桃栀的痛感缓解了不少。
她伸出哆哆嗦嗦的手,轻轻抚摸把五官都挤皱了也不吭一声的包子脸,叹道:“得子如此,我真是死而无憾了……”
“别说丧气话,你要是死了,北雁不把我俩宰了,我跟你姓。”雪盈训斥道。
“你现在就跟她姓。”一道清冽低沉的怒音自床榻那头传来。
雪盈震惊扭头,但见面无血色的北雁刚坐起身来,便迅速挥手打散了离心阵。
桃栀和小包子得以解脱,还不及趴在地上喘两口气,就被走过来的北雁一手一个捞入了怀里。
“谁出的馊主意?”北雁冷声问雪盈和池桦。
雪盈和池桦面面相觑,尚没想好怎么回答,北雁已经转身将小包子放在了床上,然后抱着桃栀在怀,大掌轻抚她眉心,将血契从她神识中抽离并碾碎后,又给她渡了点灵力缓解离心阵后遗症。
桃栀只觉全身的痛感渐渐消散,神识内仿佛淌入一股清流,沁沁凉凉的十分舒适。
但桃栀不敢贪恋,她双手裹住北雁的大掌,制止了他继续渡灵力,口中轻喃:“我没事,你去看看儿砸。”
儿砸已经乖乖扎在床上打坐,看到他老子抱着他娘不肯撒手,目光都没有分一道给他,便心知自己的伤还得自己疗愈,早已入定,自行调整灵力运转周天,不指望谁的可怜。
“儿子就当放养,你无需挂怀,他为你分担痛苦,也是应该的。”北雁柔声道,“只是你如何答应了这种自己解契的蠢事?”
桃栀用眼角余光瞥了眼心虚望天的雪盈和池桦,告诉北雁说:“不是他们逼我的!”
雪盈和池桦眉心一抽:啊你还不如不说!
北雁果然又将阴鸷的目光射向二人,这一次,怨气更重。
雪盈啧了一声:“你醒不来呀!身子烫得都能烤地瓜了,我们怕你自爆,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但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担心,离心阵虽然有一定的危险性,可有我跟池桦护法,保准出不了岔子,疼一疼就过去了。”
北雁凤眸一凛:“疼在她身,痛在我心,我虽陷入混沌,却能听到外界动静,你们此举,也算是生生将我逼醒……”
北雁话及此,似是一口气没调好,竟蓦地咳出一口血来。
桃栀吓坏了:她就知道北雁醒得蹊跷,果然是强行把自己弄醒断了她的离心阵。
桃栀感动他心疼自己,可桃栀也心疼他呀!
桃栀从他怀里翻身坐起,替他拭去嘴角血渍,忽然发现他的脸冷如寒冰。
桃栀再摸他全身上下,衣服没盖着的地方,都是凉飕飕的。
“你怎么忽冷忽热的?”桃栀秀美紧蹙,“你是不是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