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是和你一起睡床上啊!”桃栀当仁不让道。
北雁脸一红,极快地转过身去。
桃栀还是头一回在堂堂毓寿宗宗主脸上看到如此精彩的颜色。
桃栀掩嘴失笑:“吓唬你的,今夜我要出城一趟,不在家住。”
北雁忙转了回来:“你要去何处?我保护你。”
桃栀摆摆手:“不必,只是去拜访一位故友,天亮前就回来。”
桃栀要拜访的故友,是本朝最年轻的工部尚书方晓晓。
在燕国,能爬到六部尚书一职的,通常都是不惑之年的糟老婆子了,像方晓晓这种二十出头就坐上这等高位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在倾欢的记忆里,方晓晓也确实有这方面的才能,她学富五车、见多识广,三岁倒背《屯田制》,八岁写下《治水策》,轰动全国。
在江南水患之初,原来的工部尚书出师未捷身先死,人还没到江南呢,就因为水土不服在半路染病嗝屁了,当时还是工部右侍郎的方晓晓,被女皇破格提拔,顶了尚书之衔,择日奔赴江南治水,临行前一天,她还与倾欢一同在百花楼喝了顿酒。
当时,宇文珏抚琴、北雁吹箫,昊然依偎在倾欢身边给她捶腿揉腰,好不热闹。
方晓晓佯装吃味道:“要论帝都最会享受的还是你,这个叫昊然的,便是你新瞧上的?”
倾欢摇了摇头,推开昊然,指着台上的北雁,说道:“那个才是,至于这个,是失了宠,在讨好我呢。”
那一刻的昊然极度尴尬,蔫头耷脑地杵在一旁抹眼泪。
“瞧你,伤了美人的心。”方晓晓招了招手,对昊然道,“过来,给我揉揉腿,听说江南气候潮湿,我这老寒腿到了那儿指定日日酸痛。”
倾欢笑道:“此去山高路远,也不知你何时归来,所以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两位好姐妹一时兴起喝高了,方晓晓压根没注意昊然给她捶腿的时候,捶着捶着,就把她的靴子给脱了。
诚然这事不能怪昊然,昊然深谙脚底按摩之术,本是一片好心要给方晓晓伺候个全套服务,哪知道方晓晓有脚气,奇臭无比,此前是万万不会在外头脱鞋的。
臭到什么地步呢?反正昊然刚脱掉她的靴子,昊然就晕了过去。
台上的宇文珏连他最爱的琴都不要了,撒腿就跑。
北雁也是丢了萧,跑出了投胎的速度。
台下的宾客们,瞬间作鸟兽散,趁机把酒钱都赖掉了。
唯有二楼雅间忽然探出一颗脑袋,笑得花枝乱颤:“妈呀,我当是谁家卤豆腐的臭坛子开封了呢,原来是方晓晓的脚!”
另一颗脑袋也凑了过来,拿帕子掩住口鼻,咦了一声:“大家都跑了,咱俩跑不跑啊?沉鱼。”
“我最近感冒了,鼻塞闻不到!”沉鱼哑着嗓子,瓮声瓮气道,“闻不到也看得到,你瞧方晓晓的脚,都冒绿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