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北雁真不识抬举!”
回府的路上,轩轩满腹牢骚,心疼地扭头瞥了眼桃栀,却发现她早已褪去方才的黯然神伤,眼底还闪着雀跃的光,“小姐如此为他冒险,他却毫不领情,小姐都不生气的吗?”
“正常正常,他容姿出众,有几分傲骨是正常的。”桃栀不在乎地摆了摆手,“来日方长嘛,他迟早离不开我。”
北雁后来肯定是拜倒在了倾欢的石榴裙下,否则,北雁岂会带着那么严重的伤离开秘境,老狐狸说了,那是情伤啊!
所以哪怕桃栀取代了倾欢,有了自己的主观意识,可她接下来走的每一步,都要严格按照倾欢的套路来,提前预判倾欢会做出的每一次重大决策,才能让事情发展向原本的轨迹,看到北雁重伤的真相。
就像这一次毒杀沉鱼郡主、趁机将北雁金屋藏娇,都是倾欢一手策划。
没错,沉鱼是倾欢所杀,但不是借北雁之手,而是借了昊然的手……
当然这是后话了,此时桃栀颠颠儿地迈着小碎步,笑道:“想他从前在百花楼有无数人觊觎,可从今往后,他就只能靠我了,吼吼吼~”
轩轩是知情者,闻言游目四顾,确认深夜的长街上空无一人,才压低了声音小声道:“小姐神机妙算,既弄死了老是与您作对的沉鱼郡主,还摆脱了昊然的纠缠,最重要的是成功把北雁收入私宅,小姐得偿所愿,高兴得都容光焕发了,一会儿进了府门,可得收敛着点。”
“有数有数。”桃栀敷衍道。
她是根据倾欢的记忆来办事的,在倾欢的记忆里,沉鱼郡主比姚娉婷更狡诈更恶毒,是个妥妥的两面三刀绿茶婊,总喜欢在背地里整倾欢,害倾欢吃过不少苦头,所以倾欢才借机直接索了她的命。
不过桃栀虽然依照倾欢的计划行事,也觉得倾欢是个狠人,可不得不承认,她此刻的内心竟然也有几分爽快。
爽快在进了左相府后,快速收敛,桃栀迈着小碎步冲入了倾城的怀抱:“娘啊!我差点回不来了!”
从倾城宽厚的怀抱里探出脑袋的桃栀,忽然发现院子里站满了府兵,一个个的都手持武器、蓄势待发的状态。
“娘,这又是整得哪出?”桃栀打着哭嗝儿问道。
倾城板着脸,满目肃穆:“儿啊,我都听说了,百花楼里死了人,许多人家的女儿都被扣住了,可是刑部这群蠢货,办事不用脑子!也不看看我女儿的身量,如此娇小如此弱不禁风,像是投毒杀人犯吗?他奶奶的,你要是再不回来,老娘就带兵过去救你了!”
桃栀后怕地拍了拍胸脯:幸好幸好,回来得还算及时。
“娘,我没事,别往心里去。”桃栀忙给倾城顺毛,“让大伙儿都散了吧,这大半夜的……”
她看到后排的好几个兵都在打呵欠,但又不敢太放肆,哈欠打了一半,生生被憋回去,委实可怜。
“我是没事,大不了跟刑部打一架嘛!”倾城恼道,“可你爹担心坏了,现在还跪祠堂里求祖宗保佑呢,你快去哄哄他吧。”
桃栀折身去了自家祠堂,看到倾欢他爹虔诚地跪在蒲团上掉眼泪。
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着一身珠光绮丽的裙,挂两行清泪在抹了胭脂的唇,嘤嘤嘤地小声啜泣,画面美得桃栀差点扭头就跑。
但是一想到老爹是家里的财政大臣,桃栀妥协了:“爹,我回来了。”
倾欢她爹钱苟华闻言,缓缓转过来半个身子,水雾氤氲的眼睛在瞥到桃栀后,猛地洪水决堤,泛滥了:“我的欢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