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复来指着对方船只被拦腰截断的主桅杆,高声质问道:“这艘火云州商船,明显是被我们海崖舰队的弩炮攻击过,为什么它会出现在这里?”
互相打了几轮旗语后,瑞程号司旗手汇报道:“裕祥号回答,这艘火云州商船是他们刚刚追击田北溪时顺路逼停的,裕祥号和裕丰号向您请示,应该如何处理?”
很显然,田北溪刚刚并不是孤身突围。
她应该是安排了很多艘火云州商船共同突围,然后各艘商船之间互相打掩护。
只可惜海崖舰队商船的速度和火力远超田北溪的预料,在这些商船突围而出前,裕祥号和裕丰号就凭借航速优势和弩炮火力,将这些四散突围的火云州商船依次逼停。
韩复来沉吟片刻,然后断然下令道:“传令下去,弩炮齐射,给我当场击沉它!”
司旗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再次确认道:“韩管事,目标商船已经彻底失去战斗力,根据瞭望手观察,目标船上甚至没有几个活人了!”
韩复来神色一沉,严厉训斥道:“消灭入侵离岛的火云州势力,这是无量剑派最高指示!立刻传令下去,用弩炮击沉它……这是命令!”
司旗手见韩复来语气不善,不敢再问,连忙向全体海崖舰队成员打出了旗语:
弩炮齐射!
收到瑞程号“弩炮齐射”的旗语,海崖舰队各舰都大为诧异。
当初为了尽快逼停眼前这艘火云州轻型商船,裕祥号几乎用弩炮将其表面犁了一遍,不仅将这艘商船的侧舷打成了筛子,甚至连船员都没剩几个活口。
现在韩复来竟然下令继续用弩炮齐射,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鞭尸吗?
操纵裕祥号弩炮的沈小涛,看到隔壁瑞程号连续打了三次弩炮射击的旗语,也有些懵逼道:“秦组长,这艘火云州商船已经是个鬼船,我们为什么还要继续射击?”
然而秦组长却狠狠敲了下他的脑袋,喝骂道:“你没听韩管事刚才说的吗?不要放走一个火云州余孽,咱们赶紧打就完事了,你哪来那么多问题?”
可沈小涛却没有轻易买账:“船长刚刚让我们故意放跑了田北溪,为什么韩管事现在又要对一艘摇摇欲坠的破船赶尽杀绝?咱们这些弩炮的弩失可不便宜,更何况要是损坏了弩炮本身的机械机构,维修起来更是花钱如流水……”
相处了很久,秦组长也知道沈小涛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格。
考虑到这小子一路上对自己都很恭敬,不仅没有揭穿自己贪污腐败的小把戏,还把逼停田北溪坐舰的天大功劳让给了自己,让自己有望升职成裕祥号的三副,秦组长也不好对沈小涛乱发脾气,于是便耐着性子提点道:“你以为就你小子聪明,其他人都是笨蛋吗?依我看,韩管事他根本不怕花钱,而是怕咱们花钱不够多!”
沈小涛愕然道:“为什么韩管事会怕我们花钱不够多?”
秦组长冷笑道:“海崖城军火生意就是由韩家负责的。我们损耗的军械越多,韩家战后收到的补库存订单就会越多。如果是大战开始前,韩管事或许还会担心作战物资不够用,但战斗结束后,韩管事反而会担心作战物资用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