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韩民国,没有后台,没有过人的履历,或者不是警大毕业的一线警察,在警队里面往往很难得到晋升,功劳是长官的,黑锅是自己的,蹉跎几十年能当上组长就算是不错了,金宇均和金永浩就是这样的情况。
金宇均是警大毕业,在警方和检方都有同学或者是朋友帮忙,而金永浩只是普通大学毕业,从最底层的片警干起,两者年纪差不多大,金宇均是龙山警局的局长,而金永浩只是龙山警局刑事二组的组长,手下管着四五个年轻的警察。
在可以预见的未来,金宇均还有可能继续晋升,而金永浩这辈子做到组长就算是到头了,毕竟他已经当了十几年的组长,年轻时的冲劲早已消磨殆尽,现在只想安安稳稳地混日子,等到了年龄就退休养老,回乡下钓钓鱼,种种菜什么的。
袁旭东所在的检方同样如此,由于检察官位高权重,职权比同级别的公务员要大许多,为了防止检察官在一个地方待久了,和地方上的势力勾结在一起,大韩民国相关法律规定,检察官每两年轮换一次辖区,这样做可以有效防止检察官和地方上的官员,警察,或者是富人勾结在一起,利用职权为自己或者是家人朋友谋取私利。
出发点是好的,但是会给检察官个人造成非常大的不方便,每两年搬一次家,再加上工作的特殊性,需要经常加班,有些检察官长年累月地跟自己的家人两地分居,毕竟家人都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的圈子,不可能跟着检察官全国各地到处跑,父母还好些,可以偶尔回去看看,可是老婆和孩子就比较麻烦了,要是夫妻感情不深,会不会戴绿帽子就不好说了,甚至孩子都有可能不是自己的。
除了生活上的不方便,工作上的调动也很难让人接受,从偏远的地方调到首都圈还好,可要是从经济繁华的首都圈调到鸟不拉屎的乡下,虽然是很正常的工作调动,但是给人的感觉和流放没什么区别,同样的职权,在人口众多,财富汇集的首尔和在人口稀疏,落后贫穷的乡下完全是天壤之别,会给想要出人头地的检察官巨大的打击,甚至是从此一蹶不振,过着得过且过的日子,举个很简单的例子,在首尔负责经济犯罪的检察官调到乡下待几年,养老似的过着平平常常的日子,等他重新回到一线工作,还能比得上那些新人检察官吗?
在这样的背景下,有两个地方例外,那就是首尔中央地检和大检察厅,这两个地方的检察官不用遵循每两年轮调一次的规则,正因为如此,几乎所有的检察官都向往在首尔中央地检或者是大检察厅工作,可以不用全国各地到处跑,完全可以在首尔慢慢经营自己的人脉,然后一步步地往上爬,普通检察官,首席检察官,检察部长,检察次长,检察长,高级检察长,检察总长等等。
所以袁旭东实习结束便在首尔中央地检工作可以说是很幸运的一件事,如果说检察官相比同级别的普通公务员要高一个级别,那么首尔中央地检的检察官就要比地方上的同级别的普通检察官要高一个级别,而大检察厅的检察官又要比首尔中央地检的检察官要高一个级别,因为首尔中央地检的辖区范围是首都圈内,而大检察厅的检察官有权侦查全国范围内的所有案件,可以调动全国范围内任意一名警察协助自己办案,放在古代和钦差大臣没什么区别,还是带着尚方宝剑的那种。
在袁旭东说完案情以后,金永浩负责带队抓捕鳗鱼,袁旭东陪着孔秀雅去了她学校附近用作交易联络地点的炸鸡店,在孔秀雅给鳗鱼打了一个电话以后,鳗鱼慢悠悠地赶了过来,给了孔秀雅一个眼色,孔秀雅微微点头便和他一起走进了一间包厢内,通过安装在孔秀雅身上的窃听器,袁旭东和店外埋伏的金永浩等人听了一会儿便冲进包厢内,将肥头大耳的鳗鱼抓了起来,通过他的手机逐一找到二十多位未成年少女的联系方式,除此之外,还有大学生交流群,人妻交流群,练习生交流群等等,袁旭东等人不得不佩服,这位也是相当了不得的人才。
审讯室内,看着有恃无恐的鳗鱼,袁旭东声音严肃道:
“韩于明,男,三十五岁,高中毕业,离婚,孩子的抚养权归女方所有,犯罪九次,都是违反妇女和未成年人保护法,我说,为了那点钱,你这个家伙真是什么都愿意做啊?”
“什么,那点钱?”
看了袁旭东一眼,韩于明坐在审讯椅上掏了掏耳朵道:
“那可是一大笔钱,再说了,我又没有强迫她们,顶多算是建了一个交流群而已,那些客户都是她们自己谈的,我只是帮忙收一下钱罢了,那些女的被金钱迷了双眼,自甘堕落,关我什么事?”
说罢,不等袁旭东开口,韩于明趴到审讯桌上往他面前凑了凑道:
“检察官,当初那个孔秀雅也是自己找的我,她长得那么成熟,又骗我说已经成年了,我怎么知道她还在读高中?再说了,我只是安排她去兄弟酒店陪客户喝酒而已,至于她有没有顺带着做其他的生意,那就不关我的事了,对了,这不算什么大罪吧?”
“你好像误会了什么!”
看着嚣张的韩于明,袁旭东靠在椅子上,扬了扬拿在手里的犯罪证据道:
“人证,物证都有,按照大韩民国的法律,组织妇女进行援交活动的,判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是无期徒刑,并处罚金或者没收财产,组织多名妇女进行援交活动的,在以上判决的基础上从重处罚,组织未成年少女进行援交活动的,在以上判决的基础上从重处罚,组织多名未成年少女进行援交活动的,在以上判决的基础上从重处罚,很显然,所有的条例都可以用在你的身上,所以不管你是否认罪,我只会根据证据来决定是否起诉你!”
说罢,袁旭东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道:
“你说的话,还有你的态度都录了下来,再加上你过往的犯罪记录,这些在法庭上很可能会对你不利!”
听到袁旭东这样说,韩于明瞥了他一眼,依旧态度嚣张道:
“检察官,你现在是在威胁我吗?”
“当然不是,我只是在通知你,我会以组织多名妇女,未成年少女进行援交活动的罪名起诉你,你就等着无期徒刑,并没收财产吧!”
对着监控器打了一个手势,让审讯室外的警察关闭监控,袁旭东双手撑着桌沿,看着面色微楞的韩于明笑道:
“我不管你有什么后台,可以逃过九次,不过,这次算你倒霉,你死定了!”
“检察官,如果是我的态度不好,让你不高兴了,我跟你道歉,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一马怎么样?毕竟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又没有人受到伤害,那些嫖客花钱找乐子,那些女的又能轻轻松松地大赚一笔,我只不过稍微赚点中介费罢了,要不我分你一点,每个月一张大的怎么样?”
“一张大的?”
看着低声下气,满脸媚笑的韩于明,袁旭东挑了挑眉毛有些好奇道:
“一亿韩元?”
“检察官,你真会开玩笑!”
看着狮子大开口的袁旭东,韩于明伸出一根手指,恬着一张笑脸道:
“一百万韩元,每个月一百万韩元怎么样?”
“一百万韩元?”
笑了笑,袁旭东将拿在手里的犯罪证据劈头盖脸地砸向韩于明怒道:
“再加一条,意图收买检察官,你就等着吃牢饭吧!”
“检察官,我错了!”
双手抱头,韩于明大声求饶道:
“一千万韩元,每个月一千万韩元怎么样?”
“这是钱多钱少的问题吗?”
袁旭东又砸了几下出离愤怒道:
“韩于明,你的罪名又多了两条,意图行贿,妨碍司法公正,你就等着吃牢饭吧!”
“检察官,我错了!”
在韩于明的求饶声中,袁旭东走出了审讯室,换警方的人继续审问韩于明,看看能不能挖出一些嫖客的资料,和负责此案的金永浩组长聊了一会儿,袁旭东便带着一直在警局大厅等自己的孔秀雅离开了龙山警局。
将孔秀雅送回家,给了她一笔钱,让她在江南区租一个好点的房子,把奶奶接过来一起住,袁旭东便开始前往中央地检上班,看着越来越消瘦的钱包,心里暗自感叹着女人的床真是好上不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