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乔主任这样问,乔爱云别过脸去,似乎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了。
办公室外的车间里,纺纱机器一直在运转着,要是情况属实,每一分钟都在纺织疵品纱。
乔主任又是个责任心非常重的人,真是一分钟都等不下去,现在看到侄女不配合的态度,那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乔爱云就是一个别扭的人,她知道事关重大,需要及时处理。
所以赶紧越过心有芥蒂的姑姑,将这个事儿当个人情送给沈月灵。
只要错支的纱线不是从大车间流出去的,就可以往上追溯责任,大车间不但不会受到惩罚,还会因为及时发现问题而立功。
当然要是以前碰到这种情况,她都是直接反应给宋主任的,反正谁对自己好,她就把这份功劳送给谁。
可惜了这个傻姑娘,化验室监督化验了这么多工序,都纺到了成品工序了,还没有发现问题,这都是谁的责任?
都是化验室的!
谁要是暗中把这个事儿解决了,谁就帮化验室的大忙了,让他们少了很多处分。
这一份份的天大恩情,宋主任只是说两句好听话,就给乔爱云抹去了,这便宜可真是海了去的占。
沈月灵看到姑侄两个又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立马打了个圆场。
“我就知道爱云是个心细的姑娘,这么重大的问题都能发现,不愧是乔主任的侄女。这样的本事我可是学不会,不如你教教我,是怎么发现的,好让我也学学。”
沈月灵这番话一下子让办公室的气氛和缓了起来。
或许是有孟清塘震慑的缘故,也或许是沈月灵说话好听的缘故,乔爱云发现这个人可以当个知心大姐处一下。
那既然是知心人,就是把自己的技能说给她听也没什么,她要是有毅力想学,教教也无所谓。
“这个对你来说可能有点难,纱线粗细我上手一摸就知道,二十五号纺纱车出的纱并不是个每个都有问题,所以事情才复杂。”
乔主任皱着眉头不赞同的说了一句,“你的手怎么这么厉害,再厉害的纺纱工也不可能一上手就知道粗细。这不是儿戏,你到底有没有把握。”
乔主任作为一个车间主任,不止要管生产,还要做好和各部门的协调工作。
比如这个检查纱线粗细的事儿,就需要借助化验室的专业机器。
纱线最粗的支数三二纱,它的粗细也不到一毫米,更不用说现在生产的四十支了,根本用肉眼无法分辨。
所以想要精确它的粗细,是用重量法来计算的,化验室有特殊的机器裁定一百米纱线,然后在精密秤上秤出重量,百米重量在标准范围之内,就证明这个纱线的粗细大致是合格的。
当然也有可能这一百米的纱线重量是合格的,但粗细可能是不均匀的,所以也有专门的机器来测试均匀度。
但这些都是化验室的东西,一般人是接触不到的,这些精密仪器听说都是外国进口的,只有化验室的人才可以专门操作,禁止其他部门随意接触。
这就是乔主任为难的地方,他们就是发现问题了,只要宋主任不配合,这个检验工作就没有办法进行。
最坏的结果是万一这个纱线损害了这几台娇贵的机器,这个责任就大了。
一定要有百分百的确定,才能去化验室找宋主任协调办事。
“好心当成驴肝肺,你要是不信,这个主任位置被人给踢了,可别怪我没有提前提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