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站立的一位年轻医生马上奉上一条雪白的擦手巾,老者擦了擦手,递还弟子,然后正襟危坐,面对二人,露出平和可亲的微笑。
待二人再进一步,他便伸手一延:“请坐。”
五爷爷尽管来过多次,仍然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陪着笑脸叫了声:“马老。”
他多次自称未出五服的本家,还把宗族关系说得头头是道,虽然其中几位关键的老人早就不在,难辨真假,但马一针已经记得他,便微笑点头:“老兄弟,最近怎么样?”
五爷爷越发高兴,一边由邱丽雅搀扶着坐下,一边答道:“本来得您亲自施针,又吃了您开的药,已经好多了,只是可能活干得多了些,又或者是上次抓鹅跑得快了点,前天开始又不太好了。”
马一针半关心半责备地说道:“老兄弟啊,凡病者,三分靠医,七分靠养,自家的身体,你自家要注意啊。”
“是是,您说得太对了,都是我的错,自己害自己。我这性子啊,就是太急,总是忘记您关照的事情。”
马一针稍稍侧脸,旁边的弟子会意,立刻呈上病历,并且低声叙述病情简要。
马一针边看边听,五爷爷大气都不敢出,等了一会,马一针抬起头来,一位弟子马上伸手示意,嘴里说道:“马先生,请您把手放在脉枕上,老师为您诊脉。”
五爷爷伸手,马一针轻伸三指,搭住寸关尺,微闭双眼,静心号脉。
室内一片寂静,这时外间进来一位医生,正是本院副院长兼外科主任刘明辉,见状一声不吭地站在一边,静待马一针诊脉。
良久,马一针缓缓睁眼,移开手指。
五爷爷紧张地问道:“怎么样?”
“唔,脉弦而涩滞,确实有所加重。老兄弟,你这情况不可轻忽,一定要严格遵守医嘱,不能再胡来了。”
五爷爷满脸羞愧,讷讷道:“是是,一定听您的。”
“嗯,这次还是我亲自为你施针吧。汤剂也要稍作增减。”
五爷爷惊喜道:“太好了,谢谢谢谢。”
弟子们立刻开始准备,这时刘明辉才走上几步,非常客气地说道:“马老,不好意思,又要麻烦您——37床,那位腹痛的驴友,今天仍未好转,还要麻烦您移步,去看一下。”
“仍未好转吗?”马一针思索着答应:“待我为这位病人处理完毕。”
以前来请马一针时,刘明辉都会等在一边,亲自陪同他去病房,完全按照接待上级医院专家处理。
今天他却说道:“好的,您老先忙。那我先回去了,现在准备进行二次会诊,有上级医院专家和隔壁谪仙医院同行参加,我得去陪着。”
37床已经需要这么大阵仗了吗?上级医院专家不奇怪,谪仙医院同行又是什么情况?马一针疑惑地掀了掀眉毛,点点头:“你忙,我一会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