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怒不可遏的孙永方开始颤抖了起来,“不可能,不可能……”
“我父亲是个好人,他……”
孙永方想说什么,但这话说出口,恐怕连他自己都不信。
果然,孙永方的嘴皮子颤抖了起来,然后狠狠闭上了嘴。
这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自然也说不下去。
“你父亲对你们孙家的人来说,可能的确是个好人,但对外头的佃户而言,说是死不足惜,都太便宜他了。”朱慈爝说道。
“而我之所以不杀你们,是因为罪不及家人,我没有连坐诛杀这一套。但你们享受了这么多年,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朱慈爝翻阅着手里的名录,“我在南洋的岛屿上,很缺人。”
“教书认字的先生,会刺绣也行,会弹琴也好。总要找到一份活干,你们要是愿意好好配合,我能让你们好好地活下去。要是不愿意配合的,那也行……”
“等你们下了岛,我的矿山里,也一样缺人。”
朱慈爝没耐心和他们继续说下去,站起来往甲板上去了。
可是等朱慈爝离开后,船舱底下却是一片惊慌,“他说,要带我们去南洋?”
“我不想去矿山,我知道那地方……矿山上会死人的。”有女子忍不住哭了起来。
何止是女人不想去,男人也不想去矿山啊。
孙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但也惠安县城也是享了几十年清福的,这种情况下,要孙家的人去矿山干活,跟要了他们的命也没什么区别。
底下的人哀嚎不绝,但朱慈爝是听不到了。
他站在甲板上,现在是晚上,为了避开鞑子在这里布下的眼线,所以他们一般都是晚上出没。
但以朱慈爝的眼光来看,鞑子对海南岛……恐怕压根就没什么兴趣。
当年康熙对海南的海患十分头疼,几次派人围剿,路途遥远舟车劳顿不说,最重要的是……对他们而言,这地方根本就不值得。
这个时候的皇帝高高在上,根本就看不上海南这边陲之远的地方。
朱慈爝站在甲板,看向已经慢慢消失在黑暗之中的海南岛,心里依然在盘算着。
自己这次总算是在海南埋下了一颗棋,只是谁也不知道,这颗暗棋,将来到底会发展成什么地步。
不过,朱慈爝还是很有自信的。当初靠着农村包围城市的策略能赢,更别说现在了。
经过几天的航行,朱慈爝再次踏足了锡布延岛。
其实真要说起来,在锡布延岛上生活的汉人更多。
锡布延更适合种植,几乎所有的粮食都是从锡布延岛上中出来的。
但朱慈爝的工业却基本在苏丹国,那地方鱼龙混杂,要强行让当地人去种地并不实际。
而且比起种地,苏丹国的人至少开化程度要比土著们好得多,在工厂上的流水线工作,至少苏丹国的人就做的比土著们好。
当朱慈爝的船只出现在锡布延海岸的时候,冯士淳就已经收到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