嘣噗呲————
大铍,劈在了李湛的脑袋上,带着巨力,继续摧毁着。
骏马发出了悲鸣,因为那大铍在将它背上的李湛从正中一分为二之后,毫无疑问的落在了它的身上。
李湛,被项安连人带马一起,劈成了两半。
项安依旧保持着劈开李湛的姿势,剧烈的喘着粗气,前额的碎发遮盖了它的眼睛,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项安微微咬牙,咽了口口水,抬起了头,纵声咆哮道:“敌将已死!不受秦卒!杀——杀——杀————!!!”
他的手在颤抖着,但是没有人敢靠近他,自然也没人能看清。
但是,有些其他东西,还是能看清的。
比如,项安的左肩上,流出了血液。
项安,终究还是没能完全未受伤,李湛完全是要以命换伤的架势,项安,防不住。
大戟劈在了项安的左肩上,伤口内已经能看见项安的森森白骨。
即便如此,秦军的兵卒们,也根本不敢靠近项安,因为项安的周围,已经围了整整一圈尸体,其中就包括刚刚被劈作两半的李湛。
“不留降卒!尽数杀灭!!!”项安没有去管左臂的伤势,和湍驰一起踱着步,对着还在外围的西楚军大喊道。
这是项梁的意思。
西楚刚立,后方不稳,项梁需要的是威慑。
这东海城,就是个相当不错的立威对象,而且这李湛的手底下,可都是秦军,身为旧六国的代表,西楚,没必要对秦军手下留情。
杀尽便是。
对方主将已死,士气已经开始崩溃了。
剩下的事情,已经很简单了。
......
时至将夜,项安靠在城墙城楼的墙壁上,耸了耸鼻子,但是依旧能感觉到周围的血腥味在不停地向着他的鼻子里钻去。
“嗯......”
盔甲扔在一边,项安现在是赤膊的状态,只不过他的左肩上缠着厚厚的绷带,隐约能看见下面还有血液在渗出来。
“掩埋尸体还需要多久能完成?”他没抬头,问向了站在自己身边的梓鹃。
“回将军,应该......得到明天中午。”梓鹃的表情看上去带着一点不适,略微犹豫,对着项安回复到。
项安点了点头,摆了摆手:“你先回去吧小四,俺自己在这待会儿。”
梓鹃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无言的离去了。
待到梓鹃的脚步声消失,项安总算是抬起了头。
他的神色中,带着一抹疲惫,和一丝自我怀疑。
今天......我的军队,杀了多少人?
除了几个拼了命逃走的,其他的,都已经被他部下的铁蹄踏碎了。
就在城墙底下呢。
从这西城墙,一直往西去,三里路,几乎铺满了尸体。
固守在东海城的万余秦军,已经被清洗干净了。
完全干净了。
冲天的血气钻进了项安的脑子里,让项安感觉......无比的煎熬。
左肩的疼痛对他来说根本无关紧要,受伤而已,上马作战的将领,不受伤才是扯淡。
“如果要天下泰平,究竟还要......做几次这样的事......应该,不会太多吧......”项安的脑袋嗑在后面的城墙上,吐出了一口浊气。
声音......带着一丝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