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个宾馆看到的?是二厂招待所吧。”穗子问。
阙梧雨身上有浓郁的酒味,应该是为了壮胆特意喝了不少酒。
他酝酿了那么久才说出来的话,想过穗子会愤怒,伤心,唯独没想到穗子会是这种反应。
“你怎么知道的?”
阙梧雨的这句话让穗子的心越发平静,更加证实了她之前的推断没错。
于敬亭现在一定是平安无事的。
因为二厂招待所,是距离旱冰场最近的地方,穗子想要堵住阙梧雨的后路,故意这样试探他。
穗子赌对了。
“因为跟他在一起的女人,是我安排的,是我公公的远房亲戚,来这边,我让他负责招待的。”
阙梧雨张着嘴,却不知说什么。
“阙主任,我不知道我之前是否做过让您误会的事,如果有,请您直接了当的告诉我,我改就是了。”
文化人怼人也是斯文有礼。
这话翻译过来就一个意思:以后别烦我,有多远躲多远。
如果之前穗子只是用跟于敬亭的亲近表示了委婉的疏远,这次就是明火执仗地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你别误会,我就是想着咱们相识一场,我看到了不告诉你不合适,所以才——”阙梧雨的脸涨的通红。
不知道是羞的还是酒精作用。
若是穗子还想给他留面子,这时候就该顺着阙梧雨的话说。
但穗子不想。
“阙主任,你我本就是素味平生,且不说我们本就是陌生人,即便是朋友,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也已经影响到我的正常生活了,我希望不会有下次了。”
这番话让阙梧雨涨红的脸又白了,正是年轻气盛的岁数,把面子看的比天还要大,穗子这么说,最后一层窗户纸都给捅破了,一点情面都没给他留。
“我知道了,以后我不会再来烦你,是我多事了。”阙梧雨有气无力的扯扯嘴角,落寞的转身。
穗子看他这样,心里也不好受。
但她知道,这时候她是绝对不能开口发好人卡的。
她只要开口安慰,就给他留了不该有的希望,给不了别人承诺,就不能留一点后路。
她宁愿阙梧雨今生跟她形容陌路,也不想耽误他。
于敬亭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响起:一男一女你跟我说什么踏马的友谊?
断了阙梧雨的念想后,穗子已经确定了于敬亭不会有危险。
那跟他在一起的女人会是谁?
穗子理了理鬓角,他说的话,她都记着呢。
他既然笃定男女之间没有纯友谊,那跟他一起的女人,不是敌人就是情人。
是人是鬼,她去看看就知道了。
“爹娘,我出去了。”穗子看时间差不多了,打了个招呼开车走了。
王翠花欲言又止。
把俩孩子哄去睡觉才问四爷。
“找穗子那男的,到底咋回事啊?”
前脚有男人找,后脚儿媳妇就晚上出门,当婆婆的不问两句属实是不妥,可又不敢直接问穗子,怕影响娘俩好不容易处出来的感情。
四爷仔细地端详手里的图纸,经过几天刨木头,他给俩宝贝做的玩具只差拼接步骤了。
“我可不是不信任穗子啊,我是怕她自己出门不安全——哎,跟你说话呢,你还看这破玩意干啥,儿媳妇重要还是木头重要?”
王翠花见老伴儿不搭理自己,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图纸。
“花儿啊,你这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穗子那是普通姑娘?你有功夫操心她,都不如想想明儿吃什么,我领你涮羊肉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