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媳妇得了再生性贫血障碍,还是很严重的那种,情况不大乐观。”
这是一种烧钱的血液病,随着医疗水平不断进步,几十年后这种病有了突破性的进展,大幅度提升了存活率。
可是在当下,死亡率高达90%,说是绝症也不为过。
“老陈家是好面子的家族,甭管怎么着,面儿得过得去,各家都拿了钱出来,可那点钱,杯水车薪的,对这个病来说就跟往湖里扔个石头子差不多,掀起点水花就完了。”
“人现在还治着吗?”穗子没想到那个看似很圆滑的男人,背后还有这样一段事儿。
“在医院治着呢,好几家都劝让他放弃,说白了,到这一步,治不治,没多大意义,去医院也是白花钱,是他自己不肯放弃,你那个迂腐的姥爷,隔三差五就把他拽出来,当成反面教材说说。”
“......他自己都没活多明白,怎么还好意思对别人指手画脚?”
“谁说不是呢。”陈丽君对她老爸早就放弃希望了。
那老爷子,一辈子都活不明白了,傲气冲云霄,谁都看不起,总觉得自己比别人活得通透。
于敬亭下午回来了。
在院子里玩土的俩娃,看到老爸回来了,本想热情地扑过去抱抱,结果闻着老爸身上那酸溜溜的味,原路返回,跑得飞快。
“你这是掉粪坑了?这什么味!快洗澡去,别给我俩孙熏臭了!”王翠花嫌弃。
“还不是为了这个一肚子心眼的小娘们。”于敬亭从兜里掏出两张纸丢给穗子,顺便鄙夷穗子,“你站那么远干嘛?”
“我这不想着快点进屋给你拿换洗衣服吗,你先去冲凉!”
穗子战术退后,她也怕熏到啊。
于敬亭被大家踹进去洗澡,穗子打开他带回来的纸。
这纸像是垃圾桶里捡到的,有的地方都沾上污渍了,穗子大致扫了几眼,是造纸厂的计划书。
落款就是陈鹤。
上一次穗子看这么有想法可行度高的计划书,还是从沈凉吟那。
陈鹤的计划书做的,每一条都特别有针对性,穗子懂管理,看了觉得非常好。
如果她是领导,看到这么完善的一套计划,肯定马上拍板,就地改革。
但从这张纸脏了吧唧的下场,不难看出领导是什么货色。
于敬亭洗完换了新衣服,俩孩子围着他转了圈,确定是香喷喷的爸爸,这才贴了过去,一个要抱抱,一个要骑大马。
于是他脖子上挂一个,怀里搂一个,溜达到穗子跟前,也不说话,只用邀功的眼神看她。
“不错。”
“那是。”他骄傲。
“我说的,是这计划不错。”察觉到男人的脸瞬间黑了,穗子赶紧补了句,“你也辛苦了。”
“老子可不就是辛苦么,你知道我为了给你查这事儿,付出了什么?”
“呃,徒手掏粪坑?”
穗子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嘴那么欠,我看你是不想知道惊天大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