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子的话,每一句都说在了点上。
只是从情感上想要接受这个建议,还需要时间。
也仅仅是时间而已。
“你给我点时间,我考虑一下——你的意思,是樊煌的意见吗?”
刘茜不觉得穗子的年龄,会想到这么深远。
“是我个人意见,如果让我爸知道了,他未必会认同我的观念。”
穗子樊煌还是有点了解的,他太过正直,宁愿承担家族受损的风险,也不会放任刘茜和樊昆这扭曲的恋情。
但穗子毕竟是陈丽君带大的孩子,她不似母亲那么绝对的冷酷绝情无视规则,也不似樊煌那么正直不打折扣。
穗子是卡在父母之间的那个尺度,不是绝对的白,也不是纯粹的黑。
“那你为什么会这样劝我?而且,你怎么管他叫爸?”
“叫他爸爸,是因为他今天跟我妈领证了,无论我的生父是谁都不重要了,以后他就是我爸,我是他唯一的孩子。”
穗子这回答很巧妙。
在父母之间的谜团没有解开之前,她不会对任何人透露自己的身世。
“至于我为什么这么劝你么,那是因为,我知道好多人已经被生活逼的没有了选择,想要活下去,就得妥协,老天把你所有的退路都堵死了,你不能跟别人比了,但你还能跟自己比,你还可以跟自己较劲。”
“跟.......自己比?”
“你为家族妥协的已经太多了,合理范围内对自己好一点也没什么不对,今天的你只要比昨天的开心一点就好,只是这里面还有个前提,你不能伤害无辜的人,如果樊昆后面结婚了,你不能伤害他的妻子,必须分开,你若能做到,我就当今晚什么都没听到,也什么都不知道。”
不去伤害别人,这是穗子唯一的底线。
她不是商量,她是命令。
从陈丽君跟樊煌领结婚证的那一刻起,她作为樊煌唯一的接班人,她就有资格对樊家的任何一个人用命令口吻。
“我可以做到。”
“但从我个人的角度讲,我觉得你离婚,或许也是不错的选择。”
如果是穗子,她就不会委屈自己,既然都没感情了,干嘛不分开呢?
家族的利益对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重活一世,她只想为自己活。
“不,樊家这个魔窟,耗光了我二十年的青春,我凭什么放弃?这是樊家欠我的,这是樊辉欠我的!”
“好吧,那我尊重你的选择。”穗子耸肩,各人有各命,她不能替别人活。
穗子本以为,刘茜会考虑很久,事实却是,转过天一早,刘茜就过来找穗子。
她同意送樊莉莉去外地接受治疗。
“我以为你会考虑很久。”穗子说。
刘茜哭着捂着脸,痛苦地摇头。
“她伤透了我的心,你知道她为什么要杀我吗?”
昨天她回去,对穗子的提议本还是犹豫不决,结果樊莉莉的举动,促使了她做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