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汛
“我们家的事,怎么就让你说得那么严肃?”沈父怒道,他打自己闺女,这女人跟疯婆子似的窜出来。
“你吃着公家饭,走在春风里,脑子里却满是封建糟粕思想,你对的起党的培养,对得起人民的期待?”
穗子紧紧地抓着沈凉吟的胳膊,目光如炬,因为愤怒和紧张,语速越来越快,情绪也逐渐激动起来。
“我们千千万万女性,分布在不同行业,每个人都在为国家做着贡献,为了四化而奋斗,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没用了?我党一再强调,妇女能顶半边天,你是有多大能耐,自己把一整面天都给占了?”
穗子这一项项的大帽子扣下来,对沈父不可谓不重。
如果她只是个普通小姑娘也就无所谓了,可她身后是樊煌,这小破丫头只要随便对她继父说几句,那他的前程——
沈父的脑子里过了一大堆,仅在几秒内就权衡了利弊,确认了穗子是他得罪不起的人,瞬间换成和善面孔。
“小陈主任说的是,我刚也不是跟她真生气,我也没有诋毁妇女的意思,我就是随口一说,哈哈哈,是吧,凉吟?”
沈父用眼神暗示沈凉吟,握着她胳膊的手也稍稍用力。
“沈凉吟!你想清楚再说,抛开你我的恩怨不说,他这样对你,你心里平衡吗?”
“陈主任你说什么呢?凉吟是我女儿,怎么会有亲爹不爱自己的孩子?”沈父露出夸张的表情,仿佛穗子再说什么笑话。
沈父对沈凉吟露出警告的表情,示意她不要乱说,这可是事关家族的大事。
“哦,亲爹都爱孩子吗?她生日是多少,精确到时辰?”
“啊这——”
“她第一次考一百分,几岁?”
“.......”
“她当厂长——”
“这我知道,她的厂长调令都是我签的!四年前的3月8号!”沈父可算是有一项记得的,高兴坏了。之所以记得,是那天他把秘书搞到了,心情特别好。
“我问你入职时间了?我问的是,她当厂长后,受过最大的打击是哪件事?”
“啊这——”他怎么可能记得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真正喜欢孩子的父亲,怎么可能这些都不记得?”
“不要说孩子,即便是我的小姑子,我都知道她详细的信息,不仅是她开心风光时,就是她难过受挫时我都知道,这是监护人必须要做的。”
穗子的话触动到了沈凉吟心里最痛的那个点。
父亲从来都不关心她。
她每次有什么成就跟父亲说,父亲都是漠不关心,要么看报,要么做事,顶多说一句,哦,不错。
就没了。
久而久之,她也不愿意说了。
“我们是男人,男人哪有记得这些细节的。”沈父辩驳。
“你快别给老爷们丢人了,我们可跟你不一样。我连我闺女今天拉的是干粑粑还是稀粑粑都知道,谁跟你似的?”
于敬亭叼着牙签出来了,站在台阶上看他媳妇,小脸气通红,还挺俊。
“于厂长也在啊......”沈父看到又出来个,脑瓜子开始嗡嗡。
“你生下她,又不肯给她足够的父爱,你重男轻女带给她的伤害,她需要用一辈子来治愈,她不正确的三观都是拜你所赐,你这个自私又愚昧无知的老头子,我唾弃你的灵魂!”
“我媳妇的意思是,哦,你这愚蠢的土拨鼠~”于敬亭久违的译制腔又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