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花脑子里出现于敬亭被吊着,廖勇拿鞭子抽他,心一拧一拧的。
穗子黑线。
婆婆这是评书听多了?
“咱现在可是新社会了,你说的都是万恶的旧社会的,你得相信政府,相信警察,一定会还咱家敬亭公道的。”
穗子安抚婆婆,邻居们一个个的上门打听情况。
“穗子,敬亭咋被人带走了?”
这可是刚树起来的道德模范,见义勇为好青年,好多双眼睛都看着呢。
见着于敬亭被警车带走了,邻居们都好奇。
穗子只说上面有事让他协助调查,具体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好在这里住的都是教职工和机关的人,素质都不错,没有刨根问底,更没人聚众扎堆说难听话。
穗子把这些邻居打发走,有些疲惫,就躺下休息会。
她不知道,就在家外的大树后,有俩人,悄无声息的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这俩人就是于大爷和于大娘。
因为改借条的事儿,几家已经彻底撕破了脸皮。
按说不该再来往。
但于水狗这几天不太走运,他儿子在外欠了赌债,债主蹲家门口不肯走。
二大爷一家早就不说话了,别的亲戚也借不到,就想着到王翠花这碰碰运气。
都知道王翠花一家进城后发了财。
才一个月,就拿了900出来还钱,拖拉机的债只剩下三分之二了。
于水狗进城时想了,说点软乎话,实在不行给王翠花跪下,王翠花总不好见死不救的。
打听到于敬亭家的住址,一路摸过来。
刚好看到于敬亭被警察带走。
两口子忙躲在树后,等警车走了,又找了附近的人打听。
邻居们都说于敬亭是配合调查,并强调这是这条街出了名的好人,但大爷两口子,是坚决不信的。
“他爹,你说,铁根是不是在城里做了坏事儿,让人抓去蹲笆篱子了?”大娘问。
大爷蹲在树后吧嗒吧嗒抽烟袋锅子,一双眼滴流乱转。
“哎呦,这不是要命了吗?咱这钱还能借出来?”大娘愁坏了。
“不行,咱得快点上门,趁着王翠花还没回过神,咱服个软,是哭也好,跪下磕头也好,赶紧借钱啊,回头铁根真蹲笆篱子去了,她家里可就没钱了。”
大娘现在想的,还是讨好王翠花,糊弄点钱解决家里的燃眉之急。
大爷抽完了半袋烟,抬眼皮瞪了大娘一眼。
“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你去哭啊嚎啊,才能借几个钱?”
“让穗子借咱100,没有100借50也好啊。”
“傻样!那才几个钱?铁根要是进去了,老四家可就没男丁了,他家的拖拉机......”
大娘眼睛一亮,拖拉机可是好东西。
马上就春耕了,用这个给乡亲们耕地,来钱多快!
“可是就算铁根进去了,穗子肚子里不还怀着孩子吗,人家就是有家产,也是给穗子肚子的儿子啊。”
“蠢货!你怎么知道她怀的一定是儿子?咱就一口咬死,老于家的钱不能留给外姓人,再把老太太搬出来,还怕她不服?”
“我总觉得穗子是个主意正的狐狸精,她不会轻易就范的。”
“咱手里有王牌,呵呵呵,不怕她不听话!”大爷磕了磕烟袋锅子,眼里闪过阴森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