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王忠民似笑非笑,拿起杯喝了一口酒,并不答话。
王宵猎知道,自己的这番话让王忠民取笑了,只是不好意思表示出来罢了。
不好意思地笑笑。王宵猎又道:“其实大夫因何不想出仕,我也说不明白。平白猜测,自然就引人不快。不过,我想总是有理由的。什么理由我不想管,当然也管不着。只是刚才听人说,大夫家里世代行医,刚才治理受伤的兵士,也非常娴熟。”
翟兴道:“王家世代行医,不只是在颍阳,在整个河南府也是极有名气的。”
王宵猎道:“原来如此。我生在汝州,是农家子,见识不多,倒是没有听说过。大夫莫怪。我想说的是,金虏南犯,大夫曾数次出谋划策,上书朝廷,看得出来心挂天下百姓。如今我起义兵,誓要把金虏驱逐出中原。数年时间,幸得周围百姓响应。”
王忠民点头,拱手道:“镇抚恩德,百姓无不称颂!”
王宵猎道:“战阵上冲杀,总免不了伤亡。我们从军的人,死了就死了,为国为民,有何可说?还有那些受伤的,本来有救,只是缺名医施治,而丢了性命,就觉得可惜。大夫既然心怀天下百姓,不如到我军中,领着医生,救治受伤的将士们。说实话,这两年我用心查访,请了不少医生在军中。他们虽然用心,奈何大多医术有限,还是有许多将士救治不及时丢了性命。我刚才看大夫医术,我军中的医生没有一个能比。医生们若是能得大夫教导,必然受用无穷。”
听了这话,王忠民再看王宵猎,就跟刚才有些不同。尤其那句,死了就死了,语气平淡,反而透露出一种坚定。是啊,上阵打仗,先要看破生死。
低头想了一会,王忠民才道:“镇抚既然诚心相邀,我便不好推却。听说镇抚要北去救李经略,我便随在军中,略尽绵力。有用得着的地方,自然尽力!”
王宵猎大喜。举起酒杯,与翟兴和王忠一起一饮而尽。
来自千年之后,王宵猎当然知道军医的重要性。自己掌握军队没有多久,便就注意此事,想着建立类似后世的军医制度。只是所知有限,对医术又没有了解,一直没有建成完整的体系。现在军中的医生不少,但各有所长。建立诊所可以,但随军的医生实在是做不到。王宵猎想过建立医生学校,只是医术理不出一个体系来,一直在准备,还没有建成。
翟兴在一边看着,只能心中叹气。自己起兵比王宵猎早,官职比他高,名声比他大,没想到两年时间王宵猎就到了今天的地步。现在这一带的势力,不管是比兵还是比钱粮,没有一个能比王宵猎更强的存在。很多时候,其他人只能看王宵猎脸色。好在王宵猎是大度的人,不会给人难堪。
饮了几杯酒,王宵猎道:“伊阳在卢氏之东,一时之间金军势力还到不了。若李彦仙答应撤军到卢氏,这一战最重要的人物,就是东边的董先了。他扼洛河河谷,西拒孟邦雄,隔绝金军联系。若是董先出了意外,虢州来的金军与孟邦雄联合,东西夹击卢氏,事情便就不好办。”
翟兴道:“过两日我们到了卢氏后,我写一封书给董先,让他谨守地盘!”
王宵猎举杯:“金军虽然势大,只要我们精诚团结,必能守住卢氏。只要还有地盘,还有人民,终有一日必能够重整旗鼓,恢复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