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刮骨?割肉?放血?你没事吧?”林尚辰一脸疑惑,发出了四连问,为什么会这么血腥,有点担忧这是个庸医。
“把骨头上脏东西刮掉,把里面烂了的肉割掉,再放出积在里面的毒血,最后再用万解草包扎,才能根治她的病。”孙岩方解释道,他年少时就走南闯北四处追求医术真理,对于这种奇毒,这种病状更是苦心钻研,便自己琢磨出了这么一套血腥的医法。
“可这样…”
“我可以。”步筝忽然看向孙岩方,语气十分清冷,见她眼神如此坚定,也没有人好再去劝她,更何况谁都动摇不得她自己的决定。
“以前絮扬是最怕疼的,怎么生了个女儿倒是如此坚强。”孙岩方不禁感叹道。
步筝听完他的话,忍不住呼了口气,随后说道“那什么时候可以?”
“只要你准备好了,明儿…”
“我现在就准备好了,就只看你。”孙岩方还没说完,便被步筝给打断了。
“这…那我准备一下,待会就给你做手术。”孙岩方不禁扶额,这丫头怎么这么猛,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她绝对不是自己的。
银白色的尖刀被涂抹上了一层白酒,刀尖上还闪着白灿灿的光,映着少女洁白但并不光滑的肌肤。
步筝嘴里用力咬着毛巾,被林尚辰紧紧抱住,头上的汗止不住地往外流,滴答…滴答…滴落了下来,里衣也全部被浸湿。
“你别抖!”孙岩方呵斥道。
林尚辰听完抱得更用力了 “小筝,别怕我在,别抖哈!”
“我是说你!别抖!”孙岩方嫌弃道。
就连步筝也一边忍着疼痛,一边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啊!对不起,我尽量。”林尚辰尴尬道,媳妇做手术,自己竟然比她抖得还厉害,传出去怎么也得在文人圈子被笑话半年。
终于,孙岩方将步筝的伤口给包扎好了“好了,你们这几日就先住在这里,每日都要换药。”
谁料步筝直接拒绝“不用了,我阿嗲家就在这附近,不劳烦您。”
孙岩方先是愣了下,神情落寞,终于想了起来,这原本就是她阿娘的家,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对啊,这里是絮扬的家,我怎么给忘了?”
步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现在人都不在了才知道装深情,就是死渣男一个。
不多时,医馆外一辆马车忽然停了下来,走出一位样貌清秀的公子,举止潇洒大方,一看就是某位世家公子。
“由琅沟沟!这里!”林尚辰招手喊道,此人正是步筝大舅的长子吴由琅,步筝也一早就让人去吴家,将他们来苏州这件事通知下去,他们途中也一直都是有书信联系的。
吴由琅见着他们忙跑过去,看着靠在林尚辰怀里虚弱得嘴唇发白的步筝,很是心疼“小筝,沟沟待会就带你回家哈。”
吴由琅对着妹夫林尚辰礼貌地点点头,随后
便从怀里掏出两锭金子轻放到桌子上,对着孙岩方说“我们吴家真心感激孙大夫救了我家小妹,这点子心意也算是我们吴家报答孙大夫的救命之恩。”
“不!我…”
“我们吴家从来不想亏欠任何一个人,有恩有怨都想着当面算清,不过这是救命之恩,我们吴家以后也必定日日念着孙大夫的大恩大德,如果有什么需求我都可以满足。”还没等孙岩方拒绝,吴由琅便打断道。
“没有。”这番话让他无法拒绝,当年的怨他们也都没算呢,现在就直接算恩了,看来他们家当真是不想再提及当年那些事了。
步筝身子虚弱,更听不得以前那些忧心事,林尚辰直接将她抱上了马车,远离他们的唇枪实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