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未曾想杀瑶儿,朕从未想让瑶儿亡,朕推开瑶儿,可朕当时忙去拉了,朕拉了,只是终究迟一步,就那么一步,朕就可以拉住她的。
那夜朕带兵入秦宫后,朕第一时间就去找了珺姐姐,可她不跟朕走,是她不离开的,不是朕不想救她。”
瑜皇看着,看着血书,看着信笺,更看着恳求他的‘皇儿’,那深藏父爱之下如此经年之久的帝王心思,终浮现了表面之上,其心之莫测…
当如毅亲王对其评价:
云琅瑜皇,心思叵测。
只是此刻,心思叵测的云琅瑜皇,其眼角之下,终生出了一滴泪色。
“不是朕不想救她们,朕从未想害她们。”
承认了,瑜皇终究是承认了他真正的帝王心思,他所为的一切一切,其实不过皆为了一个叫做‘权势’的好东西,内心膨胀的野心欲望。
“好一个权势啊!”
听瑜皇亲口承认,云穆靖喃呢一语,站起身。
面上赤怒之感,至此时,消没了,再也没有了。
“您爱着母妃,可您更爱的是您的皇图霸业,为了那些死物,您牺牲了我的母妃,牺牲了我哥的母后,而今,却只坐了短短一年的皇位,往后,您就在此陪着我母妃的衣冠冢吧!您没有资格去云郡见我的母妃,至于您的皇图霸业,儿臣要了。”
看着瑜皇,这个只短短两月竟已苍老如耄耋之年的父皇,转身大步离开。
母妃的仇,姑姑的恨,父皇的爱,在他这边,至此恩怨两清,他不会弑父。
“靖儿,定要防着霁月,他没你所见那么好,小心别被当做了棋子。”
瑜皇的这又一声谆谆父爱,云穆靖未曾理会,石门被关,他方才顿住脚步,魅色眸子内,映入那道月华身影。
“咳…”
陵道之内不比外面,空气流通本就不畅,且又是寒凉夜里,寒风飕飕,云霁也不知来此多久时,又等了多久。
握拳至嘴边,轻咳声,面上之苍白,在烛光的映衬下,更显羸弱之感。
“何苦还要如此折磨自己,难道都问清楚了,心里便会真的舒服了吗?”
此言开口,淡月声色,云霁转身要走。
“哥…”
手腕,却被云穆靖一把抓住。
“惠善大师说,哥的病,就是因为哥心有郁结,才会出现那样的另一个你,哥难道就不想知道,里面那个对哥亦溺爱的皇伯父,他可曾有过一瞬,有过一瞬将哥真正当做亲侄儿疼爱,他可曾有个一瞬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