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江淮出手,将他们狠狠揍了一顿,于是他们对耶律奇轸的忠心在痛殴之下暂时消散,灰头土脸地答应要带他们原路返回。
就在他们即将穿过穹庐之时,坐在太平车上的女人痛苦地叫了一声。
她一叫,那些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女子也跟着叫了起来——这次没敢骂人,只是喋喋不休的抱怨。
两个小弟同时看向女人的肚子,发现她那肚子并没有裂开,反倒是下面开始源源不断地淌水。
两人面面相觑,小的那个指了指就坐在前面太平车上的银霄和宋绘月:“你去问问?”
大的那个当即道:“别让我去送死,你去问问贺头。”
“可我不敢靠近那辆太平车。”
“废物。”
年纪稍大的小弟战战兢兢走上前去,在路过推车的田吉光时,就打了个寒颤,内心对田吉光十分同情,又一路小跑着擦过马车。
他的手背擦过银霄的衣角,银霄看了他一眼,他立刻浑身汗毛倒立,感觉自己这只手都会被银霄剁下来。
一路狂奔至贺江淮身边,仰头对着马上的贺江淮道:“贺哥,你看看她是不是要生了?”
贺江淮扭头往后看,就看到面无表情的银霄,赶紧把头转了回来:“不知道。”
“哥,你不是经验丰富吗?怎么这都不知道?”
“我又没有亲自生过!”贺江淮翻身下马,把那番人头领独自留在马上,“怎么不去找大娘子!”
小弟头也不抬的回答:“贺哥,你去说。”
贺江淮冷哼一声,就要上前,骑在马上的番人头领忽然得了自由,喜不自禁,当即拍马而走。
“贺哥!跑了!”小弟大惊失色,上前要追,忽然从身后传来破空风声,还未回过神来,就见番人头领应声而倒,从马上坠了下来。
小弟张着嘴上前几步,就见番人头领后脑勺处插着一块尖锐的石头。
红红白白的东西正在从伤处流出,人还没有咽气,身体正在不断抽搐,整个脸都扎进草从中,连死都没死个明白。
小弟一退再退,惊恐的闭上了嘴,沉默走回贺江淮身边,在惶惶的日光下打了个寒颤。
“死了。”
贺江淮也沉默片刻,对他道:“生孩子没这么快,得痛上一天一夜的都有,先给她吃点东西。”
小弟点头,扭头继续狂奔,在路过银霄的时候连气都不敢喘,很害怕自己的呼吸会打搅到银霄。
剩下的番人全都出奇的老实,不必人看着,也不敢逃跑。
太阳越悬越高,太亮太炽热,令人燥热难安,银霄坐在太平车上,高烧不退,依旧是模模糊糊的分辨不清幻觉和现实,只有看向宋绘月时,一颗心才会在胸膛里剧烈一跳。
他听到女人凄厉的哭喊声,然后他们没有办法再走,占据了一个穹庐,那个女人的肚子隆的极高,躺在床上,血顺着她的腿往下淌,将床都染红了。
一个孩子即将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