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旭樘得了这两碗热酒的洗礼,坐回椅子里,自己也觉得自己有点犯贱——要不然他怎么就和宋绘月杠上了?
“哎”他轻叹一声,有点无可奈何的意思,“我知道你恨我,恨的想杀了我,我给你机会,从明天开始,白天伱到我家来,跟着我出入,只要你有这个本事,我就认栽。”
宋绘月垂头看着空碗,挑起了眉毛,淡淡一笑:“我不去。”
张旭樘又倒了一碗酒,这回他聪明的先喝了两口,并且放到宋绘月够不到的地方:“你怕我把你吃掉?”
宋绘月点了点头:“是的。”
张旭樘将酒喝完,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对自己的人品做个保证,站起身来,在油腻污秽的黄泥地面来回踱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宋绘月抬头看他,感觉到他对自己过度的兴趣,其中还有几分莫名的惺惺相惜——有病,她想。
“你说的有道理。”
张旭樘走到了宋绘月身后,伸出手来,从后面捧住了她的脸:“就这样说定了,你到我家来——杀我——”
他将脸伏在宋绘月的发髻之中,深吸一口,闻到了草木的气味,突兀道:“你像一株花,好香。”
宋绘月往上一挣,以头去碰张旭樘的下巴,并且猛地起身,作势去抓他的衣襟。
张旭樘连忙松手后退,躲开了。
宋绘月垂下手,放过了他:“明天,不见不散。”
说完,她扭头就走,还是不理会追着她跑的谢舟和游松。
谢舟对他们二人在屋子里的谈话一个字都没听到,急的抓耳挠腮,紧紧跟着宋绘月,想从她口中得到只言片语。
等到了宋家门口,宋绘月停下脚步,推开门,转头对谢舟苦笑:“八哥,放过我吧。”
谢舟满腔的话全都堵在了嘴里,宋家的情形令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院子里还挂着白,黑暗中只有白烛闪烁着灯火,四处弥漫着纸钱和香灰的气味,家中的花鸟鱼虫全都失了生机,正在枯萎死亡,没有欢声笑语,没有人影晃动,就连厨房都是冷冰冰的,没有食物的香气。
曾经的温馨荡然无存,这里只剩下无尽的冷清。
凄风将一片纸钱刮到了谢舟面前,谢舟弯腰捡起,捏在手里,无言以对。
林姨娘听到开门的动静,和谭然慌慌张张的冲了出来。
“大娘子!王爷、王爷的人把大爷接去王府里了!”
“他们说以后大爷在王府里治病!”
“元元跟着去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宋绘月大步流星走进去,“砰”的一声推开了厢房门。
屋子里空空如也,只剩下一盆兰花还生机盎然。
冷风从门口鱼贯而入,将整个宋家都带入了难以言喻的荒凉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