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加在一起,他是最得今上之心的燕王,除开这些东西,他和那两个郡王没有区别。
为今之计,便是一定要保住张瑞。
董童英虽然让张相爷压的在三司没了地位,但越是位高者,越是谨言慎行,要多栽花,少栽刺,哪怕他如今站在了晋王这条船上,该说的场面话,依旧说的很圆满。
“张相爷为了朝廷披肝沥胆,虽然没有大伞,但陛下赏赐了抬舆,也是一样的,如今明君在侧,满朝臣子也必定会还相爷清白,燕王只管放心。”
张瑞感动地看向董童英:“计相当真厚道。”
一群人的瞎话终于说完了,先是张相爷和燕王离去,紧接着晋王也走了,其余大气不敢喘的闲杂人等,更是冒雨逃窜,都感觉比起今上来,晋王和张相爷随随便便说上两句更为可怕。
晋王出了宫,上了马车,吩咐黄庭回王府换衣裳——雨太大了,他昨夜连王府也没回,一直呆在提刑司监牢,此时困倦的很,亟需休息。
然而马车刚进曹门大街,就不动了。
晋王睁开眼睛,撩起帘子往外看了一眼,他见到了宋绘月。
宋绘月一手叉腰,一手撑伞,顶着个肿胀的脑袋站在马车旁边指点江山,赶车的杜澜钻到马车底下,浑身都湿透了,看样子是修,可手却一趟一趟地往外拿东西,又有点像拆,令人一时摸不着头脑。
晋王探出身去,不等黄庭放下脚凳,就从马车中跳了出来:“绘月!”
黄庭连忙撑开伞,举到晋王头顶。
宋绘月昨天夜里和张旭樘互殴一场,去祖大夫家里上了药,也不敢回家,就和刘琴凑合着睡了一阵,天一亮就爬起来,去张府门前换人。
见到晋王,宋绘月一笑,大步流星走了过来:“王爷!您今天这么晚才下朝?”
杜澜从车底下钻出来,对着晋王行礼,又钻了回去。
晋王点头,端详她的脸,他只听前来报信的小内侍说宋绘月和张旭樘起了纷争,受了皮外伤,他才忍着没回,没想到皮外伤竟然如此严重,人脑袋成了狗脑袋。
他本来十分困顿,腹中也很饥饿,预备着休息好了去会一会张旭樘,看到宋绘月这个模样,立刻困意全无,连胃口都变得十分沉重,只想拎着宋绘月回家去,把她藏起来。
“是不是祖大夫给你上的药?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伤,有没有吃早饭?你是要去哪里?”
然而宋绘月对自己的伤毫不在乎,只摆手:“我去张家换游松,没想到雨太大了,杜澜撞了一下,马车就动不了了。”
晋王立刻拉着宋绘月上马车:“不必去,跟我去王府吃饭去,眼下提刑司的衙役去带他了,以后提刑司的监牢给你看着他——东窗事发。”
宋绘月“嘿嘿”一笑,收了伞,先行爬上马车,随后气沉丹田,怒喝一声:“过来啊!”
晋王正要上去,让她这一嗓子吓得险些一屁股坐地上,也没想到那辆马车里还有人。
他转过头去,看着马车,随即微微的张了嘴,和其他人一样从心里发出一声感慨:“这赁来的马车,可真够能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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