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吃了亏,他这个皇帝还能全身而退,毫发无损——因为大家都会以为这是晋王的所作所为。
今上感觉龙椅坐的越发的牢固,没有人能把他从御塌上掀翻,于是上朝之后,看着满朝长的、短的、圆的、扁的官员,也和颜悦色。
对岳重泰的恩旨宣告下去,满朝哗然之声和台谏的抨击都没能让他感到不快。
下朝后,晋王在文德殿见了今上。
今上摆出一副慈祥面孔,对着晋王上演了一出父子情深。
他拉着晋王追忆不多也不美好的过去,晋王从未受到过此种对待,静静听了半晌,神情愣愣的,惊魂未定。
今上的父爱一旦放送起来,当真令人可怕。
比起今上拿他当刀子使,去切张家的肉还要让他无所适从。
在他承受父爱之时,宋绘月已经不在王府了。
她的脑子先前是一团浆糊,晋王走后,这一团浆糊逐渐明朗,又可以重新思考,并且认为晋王说的没错,银霄的失踪和张旭樘脱不了干系。
她先回了一趟家,将银霄会离开一段时间的消息告诉宋太太,再把自己收拾的整整齐齐,甚至换了身桃红色的新纱衫,衬托的脸色十分红润,正是朝气蓬勃的模样。
收拾好后,她叫上游松、铁珍珊二人,先去禁军李长风面前晃了一晃。
李长风一见他们三人同时露面,立刻捕捉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
他眯起眼睛,看向游松,游松和他交过手,他只打量了几眼就看了出来,同时也看出来游松是重伤未愈,脸色苍白。
这三个人就是闯张相爷府上的贼人之三?
知府衙门虽然已经结案,但禁军在他们手上吃了大亏,苏停发誓要将这些人找出来,狠狠教训,如今三人送上门来,岂有放过的道理。
李长风立刻热血沸腾地跟了上去,只要这三人有任何为非作歹之处,就把他们抓到禁军的监牢里去。
不必问话,拿马鞭先细细抽上一顿,解解憋闷之气。
铁珍珊察觉到他一直跟在身后,不自在的挽了挽袖子:“大娘子,他不会真的把咱们抓起来吧?”
宋绘月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别怕,案子已经结了,他就算想翻案也没办法证明是我们干的,让他跟着,我有用。”
游松也轻松道:“是,他要抓我们,也得用别的法子,只要不惹事生非,禁军拿咱们也没办法。”
铁珍珊疑惑地看向宋绘月:“可咱们不就是出来干架的?”
宋绘月摇头:“不打架。”
铁珍珊挑了挑眉毛,低声道:“那是出来......杀人?”
在她心里,宋绘月大白天的叫上她出门,只有这两件事。
然而宋绘月既不是要打人,也不是要杀人,而是带着他们二人——以及李长风,守在了张府门外。
找了个树荫蹲下去,大有蹲到天荒地老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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